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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卿下船之後,便見前頭停著一輛馬車,有一個老僕人縮在車前打瞌睡,一個小廝模樣地站在車前四處張望,猛可裡見景正卿下船,怔了怔後便趕上來,遙遙地行禮道:&ldo;敢問這位爺,可是來自京城景家?&rdo;景正卿挑眉:&ldo;你便是衛家派來的人?&rdo;這小廝一聽,情知無誤了,當下面露歡顏,忙又大大地行了個禮:&ldo;小人正是,小人在這兒等了有五六天了,可把您給盼來了。&rdo;景正卿便笑:&ldo;這一路少說要走一個月,你那麼早來等著做什麼?&rdo;小廝道:&ldo;我們小姐自得了信兒,就打發小人來等著,說是這一路上有水道,或許趕上風順船快,表少爺早到也是有的,小姐怕若是早到了沒有人接,未免失禮,於是寧可讓小人早些在此等候。&rdo;景正卿看他言談伶俐,便點頭:&ldo;我這位表妹倒是心細。&rdo;小廝回道:&ldo;表少爺請,從碼頭這兒到縣城還有七八里路,小人僱的馬車在前頭……&rdo;景正卿走了幾步,瞧見那馬車有些古舊,他有些好潔,便道:&ldo;無妨,我不耐煩坐在車裡頭,自騎馬便是。&rdo;這碼頭上本就有許多行腳的人,見景正卿一行下船,便圍過來問長問短,康兒聽見主子說,便去周旋,果真即刻要了兩匹馬,一些隨身的行李箱子之類,康兒之外另有六個隨從,七手八腳把行李放到車上,‐‐那藍衣的青年站在旁邊,他身後又多了三個身著黑衣也似下僕打扮的,四人卻並不動手,只等行李裝載好了,一行人才往縣城裡趕去。一路上,景正卿便打量當地風物,康兒便跟那相家派來的小廝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康兒說道:&ldo;瞧你年紀也不大,什麼時候進的相家?還是家養的?&rdo;那小廝道:&ldo;是家養的,這會子外頭買進來的那些個,都也走了,哪裡肯留呢。&rdo;康兒聽他話中有話,便奇道:&ldo;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rdo;小廝便笑:&ldo;索性說給爺聽也不打緊,橫豎要知道的,自老爺去後,家裡頭就變了樣兒了,小姐雖是個好小姐,少爺卻有一宗毛病難為,就是好賭,一來二去,家裡的銀子都敗光了。&rdo;景正卿在旁邊聽得暗中皺眉,康兒道:&ldo;那怪不得人要跑了,月錢都發不下來的話,人心也散了去。&rdo;小廝道:&ldo;可不是?老爺活著的時候,或打或罵,還有個鎮嚇,少爺多少收斂些,老爺一去,竟撒了歡似的,鎮日泡在那賭場裡頭,為此小姐勸了多少回,卻也沒有法子。&rdo;康兒道:&ldo;賭是個無底洞,消遣消遣還成,栽進去可就完了。&rdo;小廝道:&ldo;這還不算完呢,如今家裡頭就是個爛攤子,上個月少爺因賭錢爭風,跟人打起來,把人家打的半死,誰知對方也是個有來頭的,反打上門來,這會兒少爺被關在牢裡頭,少奶奶只在家裡哭鬧,不時擠逼小姐想法兒,再加上一個姨娘在旁煽風點火,小姐急的要嘔血,託了多少人使了多少銀子也不見通融呢。&rdo; 康兒咋舌:&ldo;果然鬧得不像話!&rdo;就看景正卿,卻見主子神情淡淡地,並不開口,他便只引那小廝又說別的去了。景正卿心想:&ldo;臨行前母親暗中叫了我去,盤問這一行帶多少銀子,又問父親的意思……雖未明說什麼,但我瞧著竟像是不願意我來似的,難道早就知道情形不好?&rdo;轉念又想:&ldo;但父親叮囑我務必要接到表妹,雖不曾明說,卻好像是個非要她過去不可的樣子,其他人倒是未曾提及,難道這表妹有什麼了不得?&rdo;景正卿心裡暗中琢磨,一路隨意看著些當地風光,漸漸地進了縣城,那小廝前頭引路,走的極快,拐了幾拐,便停在一家門前。景正卿瞧著這院落有些年頭,略簡樸些。康兒安排挑夫們整理行李擔子,那叫黃英的小廝就領著景正卿往裡,過了一堵照壁,差不多就可見內室,然而卻聽到一陣嘈雜聲響,有人叫道:&ldo;明明是許了我們的,快把人交出來,不然的話,管你什麼官宦之家,照樣也去告官法辦。&rdo;景正卿忍不住皺了眉,不知是何人竟在此囂張鼓譟。一個女聲哭道:&ldo;小姐救我!&rdo;那領路的小廝黃英聞聲,撒腿就跑。景正卿卻仍不疾不徐,緩步往前,耳畔聽到有人說道:&ldo;誰許了你們?丫頭是我的丫頭,我沒開口,也沒收你們銀子,誰收了你們錢的,去找誰就是了。&rdo;聲音似有些氣得顫抖,但那一把聲音清甜甘美,婉轉動人,如同仙音,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