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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距離那個高高在上的東西,只有咫尺之遙了,正是最兇險,也是最關鍵的時候,他伸手就可以觸及,然而退後卻必定四五葬身之地。素來溫和的趙純佑,忽然之間,覺得渾身的血驟然而冷,又驟然而熱,隱隱地有種冷靜的瘋狂:或許這樣就好了?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沒有限制,不必仰人鼻息,不必苦苦啞忍?耳畔忽然似聽到了一聲幽幽地嘆息,彷彿是錯覺,又像不是。端王悚然而驚,猛地睜開眼,在極快之間,有一股刺骨般的寒意,飛快地從他的脊背上爬過。端王重坐直身子,深吸了幾口氣,才將翻湧起伏的心境平息下來。正是夜最深沉之時,萬籟俱寂,正是心魔盛極之時,也是所有無法見光的鬼魅橫行之時,死寂的牢房中,有道幽淡的影子一閃而過,悄然無聲地往內潛入,夜行的黑衣,看來像是死亡的旗幟。就在看到看到牆上出現的那片極淡的影子那刻,端王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或者說,他早就沒有退路了,而今天,不過是一切的終結跟新的開始而已。而就在暗影重重的刑部之外,宮牆內外,京城之中,也正有一場大風波波瀾乍起,終將引發翻天覆地的變動。三個月之後,衛府。入了秋,天氣變冷,一不留神,明媚病了場,足足十幾天才病癒,期間多虧了玉婉跟李曼梓兩個常來陪伴,除了兩人之外,景正卿雲起等自然也時不時地前來探望。而這一天,格外不同尋常。這日,正是皇帝趙健退位,端王登基的一日。一大早兒衛凌就出門去了,衛峰來找明媚,見她睡著,便自己去後院玩。最近衛峰去了學院讀書,但因為新帝登基,學院休假三天以示恭賀。明媚正休養生息,卻覺得臉頰邊上一陣陣地癢癢,明媚抬手撓撓,不以為意,誰知一會兒的功夫,嘴唇上覆又癢起來。明媚知道有異,便睜開眼睛,果真看到眼前有一人,正笑吟吟地俯視她‐‐正是景正卿。明媚不驚,懶懶地問道:&ldo;你怎麼來了,不是得去朝賀的麼?&rdo;景正卿道:&ldo;人都齊全了,不差我一個,我想你在家裡必然無聊,就過來看看了。&rdo;明媚抿著嘴笑道:&ldo;你也不怕王爺……不,現在已經是皇上了……也不怕皇上治你的罪?&rdo;景正卿道:&ldo;皇上是真正開明賢德的君王,我這段日子也為他忙了不少,連同姑父也是……今兒好不容易能鬆口氣,我必然要趁機過來看看的。&rdo;明媚笑:&ldo;人家都到齊了,就缺你,豈非給人說閒話,你留神又給彈劾。&rdo;景正卿握住她的手:&ldo;好了,不用擔心,其實我今兒不用列班朝賀,我是負責宮內外防衛的……方才跟你哥哥,雲起他們都交代好了,才抽空過來看你的。&rdo;明媚哼道:&ldo;你倒是早說,白叫我替你擔心。&rdo;景正卿見她嬌嗔轉開頭去,便俯身下來,在那花瓣般的唇上輕輕親吻:&ldo;我就是想看你為我著急的樣兒。&rdo;兩人唇瓣相接,親了數口,委實溫存纏綿。良久,明媚才側過臉避開,低笑說道:&ldo;這話若給爹爹聽了,看怎麼收拾你。&rdo;景正卿道:&ldo;我不怕姑父收拾我,就怕他不肯早點讓你嫁了,如今王爺的皇位總算是坐穩了,天下太平,大事也定,你說,姑父是不是得開始考慮你我之事了?你究竟說了沒有?&rdo;明媚道:&ldo;我說了,爹爹說會及早安排的……&rdo;景正卿問道:&ldo;真的?&rdo;明媚一點頭,景正卿俯身下來,輕輕壓住明媚:&ldo;那究竟是怎麼個早法兒,年前?&rdo;明媚想將他推開:&ldo;哪有這樣快,起碼要過年。&rdo;景正卿道:&ldo;我就知道……不過,好歹先給我討一些利息。&rdo;明媚問:&ldo;什麼利息?&rdo;對上他含笑的雙眸,頓時紅了臉:&ldo;走開,你別亂來!&rdo;卻給他壓下,捏著下唇,復又吻上。大概兩刻鐘後,景正卿討足了利息,便從衛府出來,依舊帶著隨侍,便往皇宮而去。一路上所見,街市熱鬧太平,百姓們人人歡騰,皆因端王登基之事歡欣鼓舞,一片喜氣洋洋場景。景正卿微微笑,打馬過長街之餘,目光掃過遠處一座被封的宅邸,頓時之間,雙眉微微挑起。那層熟悉巍峨的門首,宅子裡曾住過個不可一世的人物。只不過,隨著那一夜兵不血刃的驟變之後,有人崛起,有人自是倒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