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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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記得。&rdo;她還沒有說完，顧風雨就說。寶嫃心裡一寬，又說：&ldo;今天早上……我看見你……&rdo;這回輪到顧風雨驚了驚，寶嫃繼續說道：&ldo;夫君說你迷路了……你要去哪？&rdo;她心裡想他現在還在這兒，是不是仍沒找到路呢。顧風雨一時語塞，頓了頓才說道：&ldo;我沒家。&rdo;這個回答沒頭沒腦地，寶嫃張口結舌，繼而卻又急忙說：&ldo;對不住……&rdo;寶嫃本能地覺得這人穿的很破舊，樣子像野人，又靠&ldo;乞討&rdo;生活，家裡頭估計也是很可憐的，還不知有什麼傷心事呢。顧風雨瞅她一眼：&ldo;沒事，又跟你沒關係。&rdo;寶嫃雙手纏在腰間，絞在一起，心裡有些不安，於是就只說：&ldo;你、你坐會兒吧，我給你弄點吃的。&rdo;顧風雨看看外頭，又看看她，本來要走的，鬼使神差地站著沒動。寶嫃遞了個木凳過來：&ldo;你坐會吧。&rdo;顧風雨低頭看了眼，心念一動，果真就默默地坐下了。寶嫃看看屋裡頭還有個餅子，就仍舊去切了點鹹菜，幸好昨兒趕集買了挺大一塊肉，用鹽醃著還剩下點兒，寶嫃就切了幾片，一併給端了上來：&ldo;我們才搬家過來，沒有什麼好吃的，你將就吃點吧。&rdo;顧風雨垂眸望著面前的兩碟小菜跟一個玉米餅，說起來這菜也並不豐盛，可是切得很精細，樣子也好看，青皮的嫩瓜，玉白的醃肉，放在藍花白底兒的瓷碟裡，淡淡地油香，有幾分誘人。顧風雨心裡本是有些話想要藉機問問的，然而定定地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只說：&ldo;多謝。&rdo;提了筷子埋頭吃了起來。寶嫃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吃得心無旁騖，便自顧自去屋子旁邊，拿了小鐵鏟子去鏟那地上殘餘的雜草，鏟光了後，又一點一點地開始翻土。那兩隻雞見了主人在忙，就飛跑過來，在寶嫃翻開的泥地上刨來刨去，時不時咕咕叫著圍著她打轉，不知是找蟲兒吃還是在玩兒。顧風雨把餅子跟菜都吃了個一乾二淨，又喝了幾口水，一時心滿意足，聽到耳畔嚓嚓地聲響便轉頭去看，卻見寶嫃蹲在地上，正在翻土。他看了片刻，寶嫃鏟了一半，轉頭來看，見他呆呆地瞧，就說：&ldo;我把這裡翻一翻，弄點菜種子，種了菜，以後吃菜就方便些。&rdo;顧風雨&ldo;哦&rdo;了一聲，對這些全不關心，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他便起身：&ldo;我要走了。&rdo;寶嫃忙也站起身來，手上站著泥土，卻也不知說什麼：&ldo;那你要去哪？&rdo;顧風雨看看她，扭頭又看看外面，才說：&ldo;我也不知道……走走看吧。&rdo;他心中一瞬茫然，邁步往院外走去，將出了院門回頭一看，卻見寶嫃還站在那裡看他。顧風雨怔了怔，終於說：&ldo;你那……那……&rdo;遲疑著&ldo;那&rdo;了兩個，才道，&ldo;那夫君回來後，最好別告訴他我……來過。&rdo;寶嫃意外地&ldo;啊&rdo;了聲：&ldo;可……為什麼？&rdo;顧風雨看著她呆純的小樣兒，嘆了聲，道：&ldo;算了，隨便吧。&rdo;他心裡其實也知道，就算是不說又能瞞得了多久？一笑之下，邁步出了院門。走上那院外的小徑，顧風雨看著有些泛黃的陽光，才驚覺自己竟在這院子裡消磨了小半天的時光。他忽然很想再回頭看一眼，看看這個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小地方究竟是什麼樣，手在腰間一按，摸到那盤在腰間的沁涼的軟劍，顧風雨皺了皺眉，終究只是往前大步離去。寶嫃把院門關了，便把顧風雨也拋之腦後。她還有很多活兒要忙，重新回來繼續把那塊地剷平了，現在是五月，種胡瓜好似有些晚，不過趕緊種也能行，還可以種點小白菜，蘿蔔，豆角之類，她早就打算過了，這院內西側、屋子左右兩邊、屋後都能種菜，只有院子裡怕是需要蓋一間廂房，可以順帶當廚房跟柴房，那樣買回來得菜之類就不用往正屋裡頭放了。她再種點菜，也省得去花錢買。這兩隻雞有一隻在下蛋，寶嫃每天給鳳玄煮一個雞蛋吃，也夠了，以後另一隻雞能下了，就攢下來，可以孵小雞。反正這湖邊寬敞，目前看也沒什麼野貓跟黃鼠狼之類的，兩隻雞放養的很是安逸，以後還可以多養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