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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劍只好把那匹小毛驢拉出來，扶著寶嫃坐了上去，這幾日在山裡有吃有喝，寶嫃的身子竟見了豐腴，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更加突出了一點點。大概是吃得得當，連劉拓都變成了圓臉，嶽凌也長高了一寸似的，更因為今日他又把昔日那件袍服穿上了，更顯得一表人才。寶嫃看他一眼，道：&ldo;小嶽，辦正經事的時候，不要笑。&rdo;嶽凌聽了，便斂了笑容，他生得本就英武，卻因整天笑嘻嘻地，顯得平易近人，如此冷肅起來，竟帶幾分陰鬱，眼神更見銳利。旁邊劉拓叫道：&ldo;嶽凌，你這樣兒還真像！&rdo;許劍聽他們說，便也看來，望著嶽凌那張臉，道：&ldo;不笑的樣子有點嚇人。&rdo;寶嫃噗地笑了聲：&ldo;許大哥，正是要這樣呢。&rdo;一個女人三個男人從雪地上迤邐而行，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鎮上，剛進鎮子，嶽凌便道：&ldo;寶姐，那我先去啦。&rdo;寶嫃一點頭，嶽凌轉身離開，許劍問道：&ldo;嶽兄弟去哪裡？&rdo;寶嫃道：&ldo;許大哥，他去哪裡不要緊，關鍵的是我們去哪裡。&rdo;許劍摸不著頭腦：&ldo;我們去哪裡？&rdo;劉拓道：&ldo;寶姐，你看許大哥傻傻的，讓他上公堂，行嗎？&rdo;許劍一聽上公堂，嚇了一跳：&ldo;什麼？&rdo;寶嫃轉頭看他：&ldo;許大哥，你別驚，今天我們去把黃家欠你的錢討回來。&rdo;許劍呆道：&ldo;寶娘子……那些錢、要不回來啦。&rdo;寶嫃道：&ldo;不怕，今天一定能要回來。&rdo;許劍心頭髮虛，不知道寶嫃究竟打算怎樣，只不過她說去哪，他就只也跟著便是了，如此又慢吞吞地走了兩刻鐘，便到了鎮上的衙門跟前。寶嫃使了個眼色，劉拓立刻跑上前，他人矮小，踮起腳尖把衙門前頭的鼓槌拿起來，用力向著那鳴冤鼓中間敲去。有幾個行人看是個小孩兒敲鳴冤鼓，不由地都停了步子，寶嫃道：&ldo;許大哥你扶我下來。&rdo;許劍忙將她扶下來，寶嫃把一縷髮絲抿到耳後，便站在衙門跟前道：&ldo;大家夥兒經過的路過的暫時歇一歇，來這兒看看熱鬧。&rdo;許劍見人越來越多，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聽到有人道：&ldo;這是在幹啥？&rdo;有人認得許劍：&ldo;這不是賣山貨的許木頭嗎？&rdo;許劍有些臉紅，劉拓回頭怒視那說閒話的人，想到寶嫃叮囑，便只忍了。這功夫裡頭衙役出來：&ldo;怎麼了怎麼了？&rdo;寶嫃道：&ldo;官爺，我家弟弟有冤情，這些鄉親們是來做個見證的。&rdo;許劍在旁聽了&ldo;弟弟&rdo;，不由怔住。寶嫃轉頭看他：&ldo;許大哥，你進去，只管把黃家欠你的都說清了就行，好不好？&rdo;許劍望著她，心裡是不做指望的，然而此刻卻也退不了，劉拓道：&ldo;許大哥，你別怕！官府是說理兒的地方，還怕他徇私舞弊不成！&rdo;周遭的鄉親們一聽，這小孩兒說話著實可樂，有人便叫好。那衙差也咧嘴笑：&ldo;這孩子聰明，誰家的？&rdo;劉拓哼了聲：&ldo;天家的。&rdo;湧進來看熱鬧的百姓們站在門口上，許劍回頭看看寶嫃，又看看劉拓，自己走上前，跪了下去。堂上那位縣官他是認得的，先前就是被他給關了幾天才放出來。許劍硬著頭皮，斷斷續續道：&ldo;大人在上，小人、小人曾有兩張虎皮，四個熊掌，還有三……三頭鹿，都賣給了黃府的黃老爺……另外昨兒我拿野豬來本來要賣給林掌櫃，被他們管家看上非要了去，本來該給三百錢的，只給了我一百……其他的山貨都也沒給過一文錢，小人懇請大人做主。&rdo;寶嫃在外頭就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ldo;都是拼了命才打到的獵物，說拿走便拿走了，這算什麼呢？&rdo;劉拓在一邊瞪著眼睛，氣鼓鼓地大聲說：&ldo;這姓黃的白吃白喝，也不怕噎死。&rdo;旁邊的百姓們聽了，亦有人是有怨氣的，當下有人說道：&ldo;說得好！&rdo;那縣老爺臉色有些尷尬：&ldo;堂外不許喧鬧。&rdo;許劍垂著頭，有些黯然，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正在等候縣太爺發落，卻聽得上頭沉默了陣兒，終於說道：&ldo;這件事本縣要再詳查一番才能定論……你又沒有憑證……&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