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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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容反悔。可是暗地裡，在鳳玄去了邊疆之後，趁著朱雀之變的騷亂，劉聖自己卻暗懷了別樣心思。那就是顧東籬所窺知的――聖上欲對寶嫃不利。誠然，倘若劉聖因此得逞，大可以把所有都推到叛黨身上……何況在寶嫃周遭的確有許多不懷好意者，不用說蘇千瑤，還有廖仲吉所派的刺客，再加上叛黨的亂數……就算是將來鳳玄回來，也無從查起。這是劉聖誰也不曾說過的一點秘事，只可惜當初他未曾得逞，如今……雖未得逞，秋後算賬的卻來了，他有愧在先，竟被問的啞口無言。畢竟是他的弟弟，有些事兒心知肚明，強辯無用，何況他是天子，也有天子的尊嚴。劉聖不承認，也不否認，淡淡道：&ldo;朕答應你的，自然沒有忘，怎麼？&rdo;鳳玄道：&ldo;皇兄沒忘就好，如今我回來了，便是皇兄實現承諾之時。&rdo;劉聖大為苦惱，瞧著自家兄弟對自己冷硬之態，本有些兒怒意，正想呵斥，忽然又想到先前劉拓所說的話。劉聖沉吟著，過了片刻便哼了聲：&ldo;你急什麼？難道朕許你的還會反悔不成？還是說，有人在你耳畔挑唆了什麼？&rdo;他卻不針對鳳玄，說到最後一句，就看寶嫃。鳳玄雙眸眯起：&ldo;皇兄……&rdo;寶嫃正在旁邊聽他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寶嫃聽得不甚明白，只不過好奇而安靜地聽著而已，到這裡對上劉聖的眼神，才有幾分覺得不對。劉聖就看寶嫃：&ldo;李寶嫃，你很想要離開京城嗎？&rdo;寶嫃沒想到他忽然間對上自己，遲疑地便看鳳玄。鳳玄衝她點點頭，寶嫃才又看向劉聖，如實回答道：&ldo;皇上……我……我沒有很想，不過我不大習慣住在這兒。&rdo;劉聖挑挑眉，面上浮現幾分笑意：&ldo;那你就是催促過他跟你一塊兒離開京城嗎？&rdo;&ldo;沒有呀！&rdo;寶嫃卻搖頭：&ldo;我剛同夫君相見了，還沒有空說那些。&rdo;劉聖心頭一怔：&ldo;呃……？據朕所知他早上便急著去找你了，一直到現在你們都在一塊兒，怎麼沒有空說那些？&rdo;鳳玄皺了皺眉，便咳嗽了聲：&ldo;皇兄！&rdo;寶嫃奇怪地看鳳玄一眼，又道：&ldo;皇上，我身子不舒服，多半在睡，都是夫君照料著我，因此也沒有說什麼話。&rdo;劉聖便哼了聲：&ldo;哦……&rdo;鳳玄生怕他為難寶嫃，便將她的手一握，自己對劉聖道：&ldo;皇兄，你到底答應不答應？&rdo;劉聖先前極為不喜歡寶嫃，更加不喜鳳玄對自己的態度，只當他變得極&ldo;忤逆不順&rdo;，然而聽了劉拓講述同寶嫃的相處，聽了劉拓說鳳玄的為人，他心裡卻是有些觸動的，又看方才寶嫃的應對自如，說話也是渾然沒有心機的樣兒，他對鳳玄的態度便沒怎麼在意，反在心裡笑了笑。劉聖輕描淡寫看鳳玄一眼：&ldo;既然她都沒有說，你又急什麼？這京內有什麼能對你不利嗎？你剛回來就要走？這到底是你從小兒長大的地方……我也到底是你哥哥，先前拓兒回來，還說也不能讓你們離開，否則他會極想念著呢，現在看來卻只是他一廂情願了。&rdo;鳳玄見他忽然裡嗦說出這些來，一時有些愕然，在他心裡，其實是有些記恨劉聖的，――他表面兒答應了要好好對待寶嫃，實際還是想探出黑手，鳳玄自認對他及江山社稷毫無愧疚，只想做點兒自己愛做的事罷了，卻叫他如此不喜心心念念想害寶嫃。鳳玄心裡有氣，因此便去了那些虛與委蛇，只是單刀直入……按他所想，劉聖必然會不喜，兩人說著說著，便有可能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到那種翻臉的地步，鳳玄卻絕不會再退讓，只帶著寶嫃一走了之就是了。可沒想到，這位向來是寸步不讓的兄長，忽然有些一反常態。且不說鳳玄不解，這邊寶嫃聽他提起劉拓，便心頭一動，先前劉拓離開之時，寶嫃正在睡著，自然不知他怎樣，此刻聽說了，便道：&ldo;皇上，拓兒回來了嗎，他無事嗎？&rdo;劉聖先前嗦著說起劉拓，正是要引寶嫃關心，見她問，便裝模作樣道：&ldo;沒什麼大礙，不過大概是有些跋涉的累了，或許受了些驚嚇，太醫看過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