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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深深地看一眼鏡頭,眼神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他掩飾一般地垂下眼皮,離開鏡頭一步,然後轉身。長髮輕輕旋動,他轉身邁步往前而去。在小倩面前,螢幕定格在那道似乎永遠都遙不可及的背影上。鏡頭已永遠停駐,他就在那裡,不遠不近,她往前一步就能碰到,可也是永遠都碰不到。小倩望著那道熟悉的影子,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又極快變為模糊。印象中那隻引頸盼望般的企鵝,又出現,孤零零於冰天雪地裡,終究等不到要等的。這引頸等待的姿勢,宛如一生。一疊東西被放在面前。小倩木然低頭,看到的是疊在一起的照片。謝寧說:&ldo;或許,這些該交給你,是他留下的……&rdo;擦乾眼中的淚,小倩看到面前放著的是一疊照片。最上面一張是她,白襯衫西裝裙,站在陽臺欄杆前,手中捏著酒杯,茫然地看向遠方。她從未想到有人會把自己拍的這樣美。但最令她驚訝的是,這照片,是在她陪著倪尚去籤售的時候,在遙遠的y市酒店裡的照片。小倩移開這張照片,一一看下去。她看到了很多。幾乎是她跟倪尚去過的每個城市,都有留影,每一張都美得無法言說。最下面的一張,卻是近距離拍攝的。小倩正乍然回首,肩頭髮絲也隨之飛揚彈起,而她凝眸,彷彿在直視著拍攝者,又好像是怔怔出神而已。小倩拿著這照片,忽然想起,那個暮色降臨的夜晚,在異地的城市,她難得地空閒時光,獨自一人走過街頭,忽然之間心頭卻一疼。毫無預兆地她轉過頭,看向身後。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只是呆呆地望著身後空空如也的廣場地,心想:&ldo;明明知道不可能的……為什麼……還會以為會發生?這種明知不可卻懷有的期望是為什麼?&rdo;小倩舉起那張照片,眼淚順著眼角滑入髮絲。‐‐原來當時,不是她的錯覺,他真的在。謝寧說:&ldo;我聽廉雨說起,在訓練空隙,他會離開幾個小時,應該就是去看你了。&rdo;他們在說著,就像是說一個什麼陌生的人。但是謝長安一直都在,揮之不去,比如現在,他在照片裡,他也在螢幕上。或許,他一直都在他的心裡。小倩捂住眼,寧肯不去聽,不去看,也不要知道。那樣就不至於太痛苦了。謝寧移開照片,壓在最下面的,是一張奇怪的卡,黑黑的,中間一個人的肖像,周邊幾個數字,看來像是某種遊戲卡。謝寧往小倩面前推過來:&ldo;這也是他留給你的。&rdo;小倩低頭看看,然後跳起來,把所有照片跟那張黑卡盡數扔在地上。謝寧一皺眉,靜靜地看著她。小倩胸口起伏不定,眼中的淚如不停地湧出,或順著臉頰滾落,或直接掉在地上。她的嘴唇不停地哆嗦,彷彿要叫喊,卻最終沒有叫出聲來。但謝寧卻好像,聽見了某種絕望的喊叫,於這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小倩就站在那裡,像是一尊哆嗦著的雕像。最後的最後,她卻又蹲下身子,一一將地上的相片跟卡撿起來,緊緊地攥著那些東西,將他們貼在胸口。就好像,感覺到那個人曾有的體溫。可如今,這些,就是她所擁有的全部了。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或者如此:明明給了你世界上最好的:愛人,愛情,卻又生生地盡數奪去,連個合理解釋都無。既然早知道會失去,又何必什麼狗屁曾經?最恨的一句話就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有一種不懷好意的冷酷。以釋然灑脫為表象的無奈或薄情。謝寧驅車送小倩回到住所,他停車,想了想,還是解釋:&ldo;他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勉強回到基地……還沒有有效搶救,他就離開了,廉雨追到這裡,卻沒有找到人。&rdo;小倩閉上眼睛:&ldo;不要說了。&rdo;謝寧望著她紅腫的雙眼:&ldo;本來我該早點來找你,對不起。&rdo;小倩抬手開啟車門,謝寧眼疾手快,將她的手臂輕輕一握:&ldo;小倩!&rdo;小倩望著他的手:&ldo;你不欠我什麼,無須愧疚,而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他。我也不需要……找另一隻企鵝。因為這跟企鵝的習性相悖。&rdo;她覺得這句話很有趣,就咧嘴笑了笑,然而淚卻仍掉下來,打在謝寧的手上,如火一般滾燙。半個月後,劉小杰駕臨。小杰是從蘇蓉蓉那裡知道訊息的,特意請了假過來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