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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潤一聽銀子,耳朵都支稜起來,卻本能覺得不妥:&ldo;夫人,我近來有點兒錢,夠用了,先不用支取銀子。&rdo;程夫人看著她,眼帶憐愛:&ldo;行了,反正我不缺這些,你只管拿了去,若是少了,再來取就是了。&rdo;管 事媽媽在身旁盯著,此刻見芳姬臉上流露詫異之色,她便故意又說:&ldo;阿潤姑娘你瞧,我們夫人真是愛極了你孃親的手藝……可不是我誇口,這手藝啊,的確是京內 的那些個繡工也比不上的!有錢也買不到的呢,你可記得跟你娘說,別接別人的買賣,橫豎這大豐,我們程府是最有錢的了。&rdo;阿潤最喜歡聽這種話,又見她們如此識貨,不由笑道:&ldo;其實不瞞您說,我也是這麼覺得,我時常稱讚我娘手藝好,她還說我自誇呢,改日叫她親耳聽聽您老人家說的話,才知道我沒騙人呢。夫人只管放心,我娘繡的慢,別的也接不過來,保準只給您繡獨一份兒的!&rdo;程夫人見她笑得一片燦爛,整個人簡直閃閃發光似的,她滿心愛溺,恨不得把阿潤立刻摟進懷中抱上一抱。芳姬在旁詫異道:&ldo;竟真的這般厲害麼?我居住杭州,那邊的繡品是出名的好,莫非阿潤姑娘家裡的孃親,竟能更勝一籌?&rdo;阿潤洋洋自得:&ldo;杭州我沒去過,也不知那邊兒的是什麼樣,不過我孃的手藝,那就像是夫人跟嬤嬤說的,不能稱天下第一,也能算第二了。&rdo;程夫人為阿潤的快語所動,便笑出聲來:&ldo;這孩子……&rdo;管事媽媽見夫人笑得眉眼舒展,也自鬆了口氣,跟著笑起來。廳上不正其樂融融,卻聽門口有人驚奇道:&ldo;什麼天下第一,天下第二?&rdo;幾個人的目光盡數看過去,卻見是程百舸從外走了進來。一眼先看到阿潤,便笑微微地打招呼:&ldo;阿潤姑娘,是你來了。怪不得我娘這樣開心,我在外面都聽到她的笑聲了。&rdo;芳姬聽了這話,眼神微變,臉色一沉。阿潤道:&ldo;少爺,你還記得我?&rdo;&ldo;當然了,上回你來的時候我就記住了。&rdo;程百舸說著,走到程夫人跟前行禮:&ldo;娘。&rdo;程夫人微笑問:&ldo;你怎麼來了?&rdo;&ldo;我看了會兒書,就出來走走,&rdo;程百舸看一眼芳姬,才喚道:&ldo;妹妹也來了。&rdo;芳姬起身,十分規矩乖巧地行禮:&ldo;哥哥好。&rdo;程百舸點點頭,因為之前白柔回府,鬧得大為不愉快,所以方才程百舸聽聞芳姬來見程夫人,他不太放心,便來看看,沒想到因阿潤在場,倒是讓他多餘擔心了。程百舸性情溫和,為人有些敦厚老實,不是喜歡耍心機之人。雖然不喜白柔,但卻認為芳姬的確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只要芳姬沒有惹程夫人不快,他便也依舊以禮相待。程公子到來,阿潤又覺得&ldo;生意&rdo;都談妥了,而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不便磨蹭,當下便道:&ldo;夫人,我是趁著知縣大人午睡才出來的,是時候該回去啦,您若有事,只管再叫人去縣衙找我,只要我有空,即刻就會來的。&rdo;程夫人見她要走,頗有點不捨,卻只好道:&ldo;既然如此,那麼……也好,對了,你回去跟你娘商議,若是定了繡什麼,也記得過來跟我說一聲兒。&rdo;阿潤不疑有他,一口答應。芳姬也站起身來:&ldo;我也該走了。&rdo;程夫人也並未挽留她,程百舸卻道:&ldo;那我送妹妹跟阿潤姑娘。&rdo;程百舸跟兩人出了廳,三人慢慢地往外而行。程夫人走到廳門口,依依凝望,管事媽媽道:&ldo;夫人,您看……這究竟……&rdo;&ldo;我還是喜歡阿潤多一些。&rdo;程夫人落下淚來,&ldo;可是……&rdo;無憑無據,總不能說一眼看中了就能確認吧?管事媽媽也懂這個道理:&ldo;夫人,咱們不急,橫豎如今阿潤姑娘會時常來看您,而且她人就在縣衙,實在想她了,咱們也可以去看她不是?&rdo;程夫人聽了安撫,心情才好了些:&ldo;嬤嬤,你說的很是。&rdo;程百舸陪同阿潤跟芳姬外出,便問阿潤:&ldo;阿潤姑娘,你為何去了縣衙?&rdo;阿潤道:&ldo;我去當知縣大人的管家了。&rdo;程百舸驚歎了聲,又道:&ldo;我並未見過知縣大人,不過知道他是個極為難相處的人,我爹跟許多富紳請了多次,都難見他面兒…&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