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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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在縣衙，白天忙碌過後，晚上阿潤都會繡到子時過後才入睡，也繡好了十幾塊帕子。她走出門口，正午時候，衙門裡靜悄悄地，沒有人走動，只聽到蟬唱催眠一般在叫。因為睡眠總是不足，早上還要早起，阿潤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急忙抬手捂住嘴。她拎著小包裹往外，經過賀蘭春華書房的時候，特意放輕了步子。從廊下貓著腰，阿潤忍不住探頭，從窗戶看向裡頭。果不其然，賀蘭春華還在那個羅漢床上斜躺著，阿潤看了會兒，心裡又嘖嘖地想：&ldo;這個人怎麼像是會變臉一樣，在公堂上像是閻羅王，可現在看來又像是個美人兒了……&rdo;搖了搖頭，阿潤挽著包裹，小心地彎腰，躡手躡腳從窗戶底下蹭了過去。一直到阿潤經過，羅漢床上的賀蘭春華才睜開眼睛，他赤足下地，走到門口，手扶門扇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靈活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走廊拐彎處。宋和自廊下而來：&ldo;是去成衣店了，好像是繡了些帕子，過去寄賣的。這幾天她一直都很晚才睡……&rdo;賀蘭春華垂眸：&ldo;怪不得眼睛好像有些紅。&rdo;宋和笑笑：&ldo;她家中並不寬裕，之前那二十文錢，不是她誠心要貪……&rdo;&ldo;我知道，&rdo;賀蘭春華不等他說完，淡淡一笑：&ldo;她只是單純，沒想太多而已。&rdo;宋和麵露詫異之色，欲言又止。兩個人一個在門口，一個在廊下，雙雙無言。隔了會兒，宋和才打起精神：&ldo;再過兩天要去程府赴宴，真的要帶阿潤一塊兒去麼？&rdo;賀蘭春華道：&ldo;難得她這樣好的人緣，何況都答應程家了。&rdo;宋和點點頭，不再做聲。賀蘭春華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動，就看宋和。宋和問道：&ldo;公子為何如此看我？&rdo;&ldo;你沒話跟我說？&rdo;賀蘭春華問。宋和笑道：&ldo;我有什麼話？&rdo;賀蘭春華盯著他看了會兒，終於哼說：&ldo;我最討厭有話悶在肚子裡，拐彎抹角的人。&rdo;宋和一臉坦然：&ldo;幸好我不是那樣的人。&rdo;兩日後，程府一大早就開始熱鬧，因今日要宴請知縣大人，程老爺當此事是十分光耀的大事，弄得整個大豐人盡皆知。程老爺又是個好面子之人，早在頭一日就開始準備，也請了幾位當地的風雅之士，及有頭有臉的土豪士紳們過來作陪。因此這一日，宛如節日一般。阿潤早在頭一日就回了家裡一趟，取了李氏做好了衣裳，又把自己之前從裁縫店取得錢、加上縣衙裡賀蘭春華給的，加起來都交給李氏保管。問了愛夏，這幾天苗老爹也甚少在家裡吵鬧。阿潤略覺欣慰，把錢給李氏的時候，順便又叮囑李氏別忘了去一趟外婆家裡。李氏答應了，阿潤不放心，又道：&ldo;娘，如今我們手頭寬裕了些，你去姥姥家裡探望，記得給她買些好吃的。&rdo;李氏笑著應承：&ldo;知道了，我還給她點錢，就說是她外孫女兒孝敬的，好麼？&rdo;阿潤眉開眼笑：&ldo;那也好，娘你放心吧，我還會賺很多錢的。&rdo;李氏摸摸她的頭：&ldo;你乖，別太累著自己。&rdo;阿潤揹著衣裳出門，正好看到周婆子從巷口出來，一眼看見阿潤，便似是想回頭的模樣，幾番猶豫，終於又畏畏縮縮繼續往前過來。阿潤自不怕她，昂首挺胸而行，周婆子竟然主動往旁邊讓開。阿潤忍不住掃她一眼，周婆子帶笑道：&ldo;潤姐兒，是要回衙門嗎？&rdo;聲音很是熱絡。阿潤心裡詫異，本不想理她，勉強道：&ldo;是啊。&rdo;周婆子看著她，苦笑道：&ldo;潤姐兒，我之前有眼無珠的，都是我老糊塗了，潤姐兒你千萬別放在心上……&rdo;阿潤問：&ldo;周大娘，你說什麼？&rdo;周婆子一縮脖子，訕笑道：&ldo;沒什麼，沒什麼……&rdo;阿潤看她離開，不明白為何周婆子竟對自己這樣客氣：&ldo;她今日是吃錯藥了麼？&rdo;翻過山路，阿潤本想先去程府，不料正遇見宋和：&ldo;我正要去找你，為何才回來？&rdo;&ldo;出什麼事兒了？&rdo;阿潤有些受驚：&ldo;我已經很快了，連飯都沒好好吃……&rdo;宋和笑道：&ldo;餓了嗎？我去買點吃的……是大人找你呢。你先回去吧。&rdo;阿潤道：&ldo;我得先給程夫人送衣裳。&rdo;宋和順手把那包袱取下來：&ldo;我叫人幫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