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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聽了,靠在那牆邊,探頭看了一眼,卻又不屑地轉過頭去。花惜笑著說道:&ldo;是太太恩典賞的。&rdo;那邊綺霞手快,立刻就抖開了看了看,果然見是好料子,好手工,一時之間頗為羨慕,嘖嘖說道:&ldo;果然不愧是姐姐,這屋裡頭也只有姐姐有這份體面了,叫太太親自賜東西,還是太太昔日裡穿的……&rdo;花惜聽她說話有幾分掩不住的醋意,只當聽不到,作出那種溫和的笑來,說道:&ldo;也不算什麼,太太只是為了叫我們盡心伺候著寶二爺,別出什麼紕漏才是,以後伺候的好,自然更有大家的賞賜。&rdo;碧痕不語。綺霞卻忍不住將衣裳在身上比了比,又說道:&ldo;有姐姐在,我們哪輪的上太太的賞呢。&rdo;花惜說道:&ldo;瞧妹妹說的……我看妹妹你喜歡,不如妹妹就拿了這件兒去,我原本也不穿這樣嫩色的衣裳的。&rdo;綺霞見她這樣大方,一怔說道:&ldo;姐姐當真?……太太賞給你的,我怎能夠……&rdo;話雖然說著,到底心愛,手緊緊地捏著那衣裳,不肯放下。 處置花惜想得開,這些衣裳首飾之類,無非身外之物,何況她想要的也不是這些,因此就不放在眼裡。見綺霞心愛這件兒衣裳,又因此口出嫉妒言語,她就想索性給了她也無妨。不料剛說完,那邊晴雯過來,說道:&ldo;什麼好東西,就眼紅成這樣兒?再說了……你愛又有什麼用?也不看看,你這身段,能穿的下麼?&rdo;眾人聞言,一時都偷笑,原來綺霞生的比這些丫鬟們都略高一些……要真是穿這件衣裳,怕是會不合身。綺霞聽了,果然如此,一時臉色泛紅,賭氣將衣裳放下,說道:&ldo;我也沒說要,是襲人姐姐說要給我的,你倒是嘴快,必然是看襲人姐姐要給我不給你,才眼紅了罷,反說是我眼紅!&rdo;晴雯聞言,便冷笑說道:&ldo;閉上你的嘴罷,我稀罕這些?我自己的衣裳還穿不過來呢,喜歡別人的?縱然是太太賞的又如何,始終是穿過了的,你們一個個愛的跟寶兒似的,我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到這份兒上!&rdo;說著,捋了捋頭髮,一轉身,自出去了。花惜望著她的痛快勁兒,在心底嘖嘖讚歎。剩下綺霞不忿,便說道:&ldo;襲人姐姐,你瞧她指桑罵槐的,這算什麼?&rdo;花惜便假惺惺地,勸道:&ldo;好妹妹,別生氣,晴雯素來就是這個脾氣,嘴快,心倒是好的,大家一個屋裡頭,和和氣氣的最為要緊,別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有些言差語錯,被人傳了出去,還是我們沒臉。&rdo;這功夫,碧痕才說道:&ldo;襲人姐姐慣常是這樣的溫和脾氣,待誰都是如此的,怪道太太對你也分外不同。&rdo;綺霞便沉吟,花惜便微笑著說道:&ldo;不過是個虛名兒罷了。也沒什麼。&rdo;當下丫頭們就都散了去,只秋紋留下,幫花惜把衣裳重新疊起來,見無人,便密密地說道:&ldo;太太叫姐姐去,又賞衣裳,這份體面分外不同,莫非是太太有什麼心思了?&rdo;花惜一心只想哄好了王夫人,也沒有多想,聽秋紋這樣說,才一怔,說道:&ldo;又有什麼心思了,無非是兩件衣裳。&rdo;秋紋便說道:&ldo;衣裳是小,然而畢竟是太太穿過的……姐姐對寶玉又分外的不同……所以我想,莫非太太是想……&rdo;便看著花惜,不再說下去。花惜聽了這個,心頭一動,對上秋紋的眼睛,趕緊說道:&ldo;太太什麼也沒說,只賞衣裳,你倒是胡思亂想起來了,何況我們再怎麼得臉,也不過是丫鬟而已,只安安分分地伺候好主子是正經,想得太多,反而容易魔怔了。‐‐這話別再說,恐怕給人聽了,更不像話了,知道麼?&rdo;秋紋見她面色鄭重,就趕緊答應了。花惜見兩件衣裳疊好了,便一併放在箱子裡去,此刻秋紋也出去了。花惜看了看左右,便在箱子裡翻了翻,從一件兒衣裳裡找出那昔日的人參養榮丸來,包在帕子裡,好端端的。花惜望著這幾顆藥丸,想來想去,終究覺得留著是個禍害,要想法兒好好處置了才是。然而要吃的話,一時半會兒又吃不了,這樣的好東西,留著是燙手山芋,丟掉卻暴殄天物,要送到外頭去給襲人的哥哥孃老子,卻又擔著風險。花惜翻出一丸來,放在鼻端嗅了嗅,覺得味道還好,試著咬一口,稍微有些甜味,卻仍一股子中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