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說書人正倉皇擦汗完畢,聞言強笑道:&ldo;好好,這便說完。&rdo;便重又振奮精神,又說起那燕無戟大戰南楚軍的事蹟來。三日後午時,那說書人講完了段書,心頭一動,便握了壺茶,靠在視窗邊喝邊張望樓下大街,三日前那小公子在樓上所說,早無人記得。但這說書人隱隱猜到那小公子的身份,便不信他會信口雌黃,雖然心裡仍有些半信半疑,卻也還帶一絲希望:倘若輕羽公子真個還在世,那國公爺在天之靈也得安慰。這說書人伸著脖子看了好大一會子,街頭上人來人往,一切如常,酒樓內人卻逐漸多了起來,有人便叫他迴轉來說書。說書人嘆了口氣,心中微覺失望,正要抽身回來,忽地一怔,望見自遠遠城門口方向,迤邐來了一輛馬車。 下馬碑那馬車倒是尋常不足為奇,讓老說書人愣怔的是隨車而行的一名男子。只見他身形極其魁偉,比平常之人大約要高出一個頭去,寬肩上戴披風,底下是身黑色布衣裡襯,罩著件似磨得極舊了的甲袍,腰裹四指寬的虎皮束腰,腳下獸面戰靴,被塵染的灰突突的。他雙手腕戴護肘,右手倒提一柄極長的黑乎乎的巨型長刀,就站在車輛旁邊隨車而行,卻始終半低著頭,一頭長髮未綰也似不曾打理,披散幾到腰間,有些凌亂地遮了大半邊臉,叫人無從一睹真容。那馬車緩緩向前而行,駛過大街,便向右拐彎而去,酒樓上說書人仰脖子看了許久,終於匆匆將手上的茶壺放了,也不理會其他之人招呼他說書之聲,將袍子一撩便急急下樓出門而去。 馬車拐彎之後,又走了大約一刻鐘,前頭趕車的忽然叫道:&ldo;停下停下!&rdo;車輛緩緩地停了不前,車內仍舊寂然無聲。那提刀的大漢卻緩步走上前去,趕車人面露苦色,轉頭對那人說道:&ldo;大爺,您看,前邊好似有人攔路……&rdo;趕車人雖然是坐在車上,但卻仍不能高過這漢子,見他面色沉沉不語,就又小聲說道:&ldo;前邊兒其實就是國公府了,您看到那下馬碑了麼?本是太祖皇帝立下的,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違令者斬,只是這幾天傅家沒落了,於是那些強橫的……就沒人把他放在眼裡了……您看,那如今攔在前面的那位,就是個了不得人物,是當朝某位尚書的得意門下,喚作馬小都尉,這皇都之人無人敢惹呀!&rdo;這邊說著,馬車裡便有人問道:&ldo;大哥,是怎地了?&rdo;那散發漢子便說道:&ldo;攔路。&rdo;沒頭沒腦這一句,裡頭之人卻&ldo;唔&rdo;了聲,說道:&ldo;到了國公府的下馬碑了罷?&rdo;散發漢子說道:&ldo;嗯……&rdo;他聲音低沉暗啞,也不願說話似的,對方問一句,他便答得言簡意賅,多餘的話一個字也不說。卻正在此時,聽得前方有個人大聲叫道:&ldo;呔,那來的人,不知此處不能過人麼?咱們大人在此,快快滾開罷!&rdo;散發漢子不言語,也不看人,雙眸沉沉望著地面。馬車內那人卻輕聲一笑,問那趕車人說道:&ldo;敢問,前頭過不去了麼?&rdo;相比較那冷言寡語的散發漢子,這公子的態度卻端的溫和,趕車人鬆口氣,面露難色,說道:&ldo;公子,不是小人膽小怕事,實在是這人惡名在外,您從外地來大概不知,認得他□那匹鐵驚雷了麼?乃是番邦進貢的馬,上個月剛踩死過人呢……唔,您在裡頭看不到,那牆邊兒上的,似乎是國公府家的小少爺呢,大概被欺負了……&rdo;車內之人沉默片刻,卻仍笑道:&ldo;原來是如此,既然是惹不起的人,那咱們就不招惹罷了。&rdo;趕車人微微鬆了口氣,卻見身後簾子一掀,有人躬身出來,那散發提刀漢子向前伸出手臂,那人伸手一搭,縱身跳到地上。這剛出馬車之人,一身白衣勝雪,身形並不怎樣高大,跟魁梧的散發漢子站在一塊兒,身子更顯得極其瘦小,只是一張臉月白風清地,五官雖然不甚出眾,但卻給人一種極親切的感覺,尤其雙眸黑白分明,極其澄澈,不染纖塵,讓人見之忘俗。趕車人一見,越覺得愧疚,便小聲道:&ldo;公子,您還是先躲了的好,這人是極不好惹的,光是在這京內,人命就攥了好幾條啦!還不是照樣無事?&rdo;白衣公子點了點頭,雙眼向前掃了一掃,眼睛微微一眯,卻仍面不改色,只是伸手掏了一塊散碎銀子出來,遞給趕車人,說道:&ldo;多謝提點,送到此處便好了,這銀子可夠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