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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看了會兒,笑道:&ldo;原來是瑞香。&rdo;瑞香種類極多,花香之濃烈更勝其他的花,因而有&ldo;花賊&rdo;&ldo;奪花香&rdo;的稱呼。季淑彎腰看過去,手指幾番撥弄,卻無意之中看旁邊的地面上落著朵凋落的花兒,看樣子倒還新鮮,上面沾著泥塵。這幾日花醒言不在家,又起過風雨,打落了花兒也是有的。季淑看著那凋落在地的瑞香,不知為何竟想起在雕花樓她一把將水仙揮落在地之態,當時祈鳳卿搶身去救卻來不及,他歪倒地上之態,便如一朵花墜了地。季淑想了會兒,身後夏知跟春曉兩個丫鬟一路找來,見季淑在此發呆,便上前來,說道:&ldo;小姐,此處風大,不如回房去罷?&rdo;季淑一時出神,自言自語道:&ldo;我怎麼忘了問爹爹他在哪裡了……&rdo;春曉忙問道:&ldo;小姐說的是誰?&rdo;季淑一怔,夏知說道:&ldo;莫不是昨日遇見的祈先生?&rdo;季淑奇道:&ldo;噫,你怎知道。&rdo;春曉夏知對視一眼,便笑道:&ldo;好教小姐知道,老爺離開之前曾交代過,小姐若問起祈先生,就說他留在金華道上咱們家的那座別院裡。&rdo;花家的別院喚作&ldo;伏風院&rdo;,院落極大,亭臺樓閣,連綿逶迤,假山池沼,賞心悅目,水榭拱橋,白牆青瓦,其寫意風流,美不勝收,收拾的竟比相府更美上三分。倒也是,相府之中經常出入些朝堂之人,自然不能盡情行旖旎風雅之態,要有幾分端莊,但是別院不同。花醒言有個別號,叫&ldo;琴酒先生&rdo;,這別院的存在,含義大概就在其中。一時之間,如人行圖畫中,垂柳依依,綠水迢迢,雖然只是初春,因種植了諸多的花樹,其昂然欲動,蓄勢待發之態,卻無一不叫人歡喜,雖然春寒料峭,到底是春回大地,生機埋藏,想必過不多時,此處便會變成繁盛花國。季淑一路走過去,旁邊領路的丫鬟便道:&ldo;老爺相請了太醫前來,祈先生好了許多,今日也起了大早,到後院去了,奴婢這就叫人去通知他一聲。&rdo;季淑說道:&ldo;不用,我自去找他就是了。&rdo;丫鬟答應一聲,季淑身後春曉夏知兩個對視一眼,春曉便道:&ldo;小姐,今日有些陰天,我去吩咐人熬點薑茶來給小姐驅寒。&rdo;夏知也道:&ldo;出來的匆忙,小姐身上這件兒大氅單薄了些,我去找件厚重的來給小姐壓風。&rdo;一來二去,身邊兒的丫鬟都散了,只剩下那別院伺候的丫鬟。那丫鬟領著季淑到了後院處,在月門前停了步子,說道:&ldo;小姐,祈先生在裡頭了。&rdo;季淑邁步進內,卻見這院子鬱鬱蔥蔥,牆根上幾十杆竹子發出蕭蕭聲響,院子之中也種了許多的花草,只不過尚未當季。季淑一路行來仔細看,見花圃裡頭,開的只有迎春,茶花,海棠等幾種,最多的便是迎春,茶花跟海棠都開的極少,又因近來天冷,連少見的幾朵花兒都顯得很是瑟縮。季淑走了陣子,便停了腳,放眼四看,卻沒見到祈鳳卿人在何處,正在發怔,心中卻忽地一動,若有所覺般轉頭看去,卻望見在右邊身側,盈盈幾米池水相隔,有座水榭,水榭之上,兩扇窗戶散散開著,當中一株海棠花,蜿蜒橫斜而下,開的小心翼翼,花朵是濃濃的粉色,襯著滿園蕭瑟,更見豔麗非常。然而讓季淑定住目光的,卻是趴在海棠花下睡著的那人。那一張臉肌膚如玉,雙頰卻微微地泛著粉紅色,同花朵顏色相似。眉目如畫,不用粉妝也能驚豔,祈鳳卿趴在海棠花下閉目而睡,那張臉,卻更奪了海棠之豔。季淑定定地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對於美的欣賞跟嚮往,是人類的天性。季淑身不由己向前走了幾步,心中竟想將這幅美景看的更清楚一些。祈鳳卿卻一直都未醒,或許他正做著一個極美的夢,那張臉上微微地露出些淡淡笑意,先前留下的傷痕並沒全退。季淑呆呆看著,想到他為救水仙花跌在地上那傷心欲絕之態,想到他被惡徒當街毆打狼狽不堪之態,不知為何心中酸酸的。一陣風吹過來,海棠花抖了抖,兩朵花瓣飄落下來,落在祈鳳卿的臉上,將那先前留下的傷處恰恰遮住。這種顏色的相互映襯契合,達到前所未有的極美之境,季淑幾乎移不開目光,卻望見祈鳳卿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好似要醒過來,卻仍未睜開眼睛,只喃喃道:&ldo;好冷……&rdo;季淑心頭一動,提步走上水榭,拐進裡頭,這水榭不是暖閣,絲毫不能禦寒,更加再水池之上,寒意比別處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