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與天齊/無處不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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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聽了這話，忙感激地念阿彌陀佛。無豔喝了口茶，轉頭打量客廳裡的佈置，一看就知道是暴發戶的家庭，金碧輝煌，花紅柳綠，廳正中掛著富貴吉祥圖，燙金大字，輝煌奪目。張發財跟牛氏兩個不敢坐，畢恭畢敬，斂手站著。牛氏吸吸鼻子，紅了眼圈，訴說原委：&ldo;大人，我們委實是走投無路了……&rdo;張發財淚眼縱橫：&ldo;那天殺的尉遲家，仗著家大業大，朝中有人，我們幹不過他們，欺騙在先，非要我家小女嫁過去，傍晚就來迎娶，立刻就要洞房！可他們那大公子，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克妻命啊，先前，連娶了三次親，三回，新娘都橫死洞房……&rdo;&ldo;可不是，&rdo;牛氏咬牙切齒恨了恨，又一臉憂慮：&ldo;都說尉遲家裡冤魂索命，還有人說那尉遲大公子是專吃女人精氣的妖怪呢。&rdo;無豔搖頭：&ldo;這個恐怕不是真的……神鬼之論，子虛烏有，不足為信。&rdo;牛氏唯恐她不信：&ldo;可真真兒地死了三個好端端地大姑娘啊，其中一個新娘子我是認得的，一頓吃三碗，走路虎虎生風，怎麼一進他尉遲家門兒就不行了？&rdo;無豔眨了眨眼：&ldo;那你們叫我來是想……&rdo;那&ldo;幹什麼&rdo;還沒出口，兩老對視一眼，才要訴說真情，內堂卻傳來一陣嚎啕，緊接著一個小丫鬟雞飛狗跳地跑出來：&ldo;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又要自尋短見了！&rdo;張發財跟牛氏聽了，提心吊膽地雙雙往裡拐去。張家雖是暴發戶，女孩兒的繡樓倒是頗為別緻，二層小樓，亭亭而立，樓前一棵桃花，將開未開，顏色還是淡緋，惹人喜愛。無豔一進內堂，遠遠地就看到牛氏拉扯著一個年方十五六的少女，兩個人你拉我奪，你來我往，宛如拔河，身子都如被風吹的荷葉，翻來覆去，搖搖晃晃。其間張小姐哭叫：&ldo;我不活了，你們把我嫁給那個吃人的怪物，倒不如我現在死了好，都不用攔著我，叫我死了乾淨。&rdo;無豔心中本擔憂這位張小姐，但聽到這嚎啕聲音高亢，頓時一顆心放進肚子裡。牛氏急忙安撫愛女：&ldo;我兒，你莫哭，我跟你爹請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一定會想法兒救你。&rdo;張家小姐半信半疑回頭，看到無豔，渾身一顫：&ldo;那位大人……就是她？&rdo;無豔看了看這位小姐，見她臉兒白白胖胖，生得倒有幾分姿色，只是表情有些怪異。張小姐定了定神兒，打起精神再看無豔的臉，心噗噗亂跳，抓著牛氏道：&ldo;娘，她長的怎麼……怎麼這樣啊，尉遲家肯定不會要……&rdo;牛氏狠狠地擰了自家閨女一把，小聲罵：&ldo;死丫頭閉嘴！胡說什麼！&rdo;張發財假裝沒聽見，只仍求無豔：&ldo;大人！求你務必幫幫忙，尉遲家的人說了，只要人過去，好好地過了洞房，就萬事安好。故而求大人您今晚上代小女出嫁，幫我們全家過了這個關，只要您答應‐‐您要什麼我們都答應，就算要我們全部的家產，也是使得的。小人雖然並不是首富，但也有十幾家綢緞鋪子，每一家一月也有數百兩的進賬……&rdo;無豔好不容易才把關注點從&ldo;數百兩&rdo;上轉回來，問道：&ldo;說什麼……代張小姐出嫁？&rdo;張發財見她呆怔，忙又彈動三寸不爛之舌，道：&ldo;您是慈航殿的人，有朝廷法令庇佑，還有觀音菩薩護體，尉遲家的人絕不敢動您，必然無礙……我們老兩口兒只有這一個小女，還指望她養老送終呢，實在不想就不明不白地讓她送了性命……&rdo;說著，噗通一下便跪了地。牛氏跟張小姐聞言，雙雙也跟著跪下哀求：&ldo;求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們一家。&rdo;無豔出神，一時沒有做聲。張發財擦了擦淚，哽咽著說：&ldo;我知道此事是強人所難了，如果您不答應，也是理所當然，我跟她娘，只不過是懷著一絲僥倖，若、若小女真的不幸……那我們兩個老的也自盡跟她去了就是。&rdo;牛氏張張嘴，看看老伴兒，又看看自家女兒，傷心之餘便嚎啕起來：&ldo;自生自養從小捧在掌心上的寶貝閨女，怎麼捨得就送去閻羅殿，可憐的女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