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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繞著幼春的一絲頭髮,卷在指頭上,難捨難分,眼睛看了會兒幼春睡著的容顏,嗅著她身上細微清香,竟有些怦然心動之意,茫然裡,忍不住身子一抽。阿秀急忙轉開目光,平息胸口微微翻湧的血氣,也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將紅燭吹得搖曳不定,阿秀望著帳影翻飛之態,略作猙獰之舞,他回思以前種種,手上一動,便緊緊地捏住幼春一縷頭髮,目光漸漸變得狠歷。他從一出生那一刻,這一生便已經定格。為了所謂的相位,阿秀從小到大,連並所謂溫情都未曾嘗過,自小的苛刻教養,到十歲時候被扔出家門自已歷練,一路到此,可謂不易。忽然之間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之人,不知不覺裡,竟牽惹了他素來就不動的心,乃至為了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棄了自已本心,這對阿秀來說,已經大為反常。如司空所說,他自已自然也知。可是卻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是捉住這人?他究竟對幼春是何想法,他猜不透。只是心中知道,他不能見幼春出事,絕對不能,他似乎也不能叫幼春離開,不知為何,就是不能,不然,也不會猶豫再三,又叫她回來。有個秘密,阿秀誰也不曾告知。當初破鷹巖時候,幼春前來請命,他起初拒絕,後來答應,心中無非是暗藏了一個不可告人的念想。當時他已經察覺幼春在他心中處境頗為奇特,本能地覺得有些危險,是以才想不如就藉著這一戰,從了幼春之意,讓她上戰船,戰亂無眼,倘若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天意是天意要除去這個出現在他身邊的不定之人。然而,天意真個兒放幼春出外,他卻忽地暴怒起來。知道了幼春同陳添兩個離船的訊息,他幾乎按捺不住就立刻發兵。也就是在知道了幼春極可能有去無回之時,阿秀忽然極其厭棄當下這個自已。他素來是心高氣傲,目空一切,面上溫潤,骨子裡冷血,他從來未曾覺得有何不妥,一切理所當然。但是在那一刻,他極其厭棄自已,如此齷齪,如此骯髒,如此冷血,如此喪心病狂,種種負面所想,放佛滔滔海浪,將阿秀沖刷的無地自容。但是縱然如此,又如何?弄權的人又有哪個是乾淨的?或許只有如此,才能靠他的目標越來越近,因此心越冷,越厭惡自已,越覺得這樣或許才是對的,只能順著這極端之路,一直走下去。阿秀竭力鎮定,告誡自已一切都在掌握,而他做的心安理得。他沒有命陶幼春去送死,一切都是那小傢伙咎由自取,怪不得他!阿秀一直覺得,自已是這樣想的,一直到見到幼春自鷹巖裡頭出來,萬箭齊發在她身邊擦過之時,先前用理智構造出來的種種看似牢不可破的冰冷壁壘,忽然在瞬間盡數崩塌!原來萬語千言,種種精細分析,都抵不過看她一眼就在望見她的那一瞬間,幾乎連想也沒有想過,阿秀連意識到自已已經將先前種種冷血想法盡數推翻了都不知,他人已經向著她而去。在最無意識之中作出的決定,才是一個人心中真正想要的決定。原來所謂天意,高不可測。阿秀覺得自已身處兩條路之前。他彷徨無措,一條,是光耀輝煌,登上相位之路,可是沒有一個人叫陶幼春。但是另一條,是她小小地站在那裡,叫:&ldo;大人,別撇下我。&rdo;荊棘叢生,萬人唾罵。何以選擇?阿秀閉了閉眼,再度睜開。他的手抬起,在幼春的臉上摸了摸,而後,落在她的脖子上。那裡的觸感,極其嬌嫩溫潤,讓他愛不釋手,恍若鴆毒,飲之則死。阿秀手往下按了按,睡夢之中的幼春,全無察覺。只要略微催動內力,十個陶幼春,也會立死當場罷。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法子留下她,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殺了她,一了百了,所有的顧忌,猜想,軟肋,蕩然無存,他依然是昔日那個戰無不勝的唐錦似。殺機滾滾,蠢蠢欲動,似有人在耳邊蠱惑,竊竊私語,刀槍劍戟的言語,紛繁飛舞,阿秀心亂,目光變得狠歷冷然,他猛地閉上眼,手上一緊,握住幼春的脖子。&ldo;大人&rdo;她低低叫了聲,眉頭忽地皺起,睡夢中察覺痛苦。阿秀手輕輕一顫,聽得她叫道:&ldo;大人,咳咳,大人救我&rdo;聲音微弱,已有些窒息不能言語。阿秀驀地睜開眼睛,望見自已的手扼著幼春的頸間,幼春臉上漲紅,嘴張開,人卻未醒,或許她又夢見了被白元蛟所害那一幕,那時,他是她最為信任之人,-- -- 而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