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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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雲辦公會客的廳堂，甯中則緊皺眉頭，昭示著她心事不寧。小玉悄聲向丈夫說道，&ldo;你坐在隔壁聽吧。順便把上官雲轟走。&rdo;話音剛落，正巧上官雲從房裡出來，向教主夫婦抱拳行禮。小敗敗便道，&ldo;你孩子還小，正是離不開爹孃的時候，早些回去歇息吧。&rdo;上官雲面帶喜色，迅速告辭，幾步之間就消失在了夫妻視野之內。小玉挑簾進門，甯中則也起身，二人見禮分賓主落座。下人上茶，小玉擺手，屋裡待命的兄弟齊齊退下。大半夜加班總是讓人惱火，小玉只想速戰速決，便開門見山道，&ldo;寧夫人可是為了嶽靈珊姑娘而來？&rdo;甯中則雖然面帶憔悴，女丈夫氣勢卻絲毫不減，&ldo;不錯。&rdo;小玉笑道，&ldo;那我斗膽猜上一猜？夫人可是在嵩山偶遇女婿林平之，他告訴您嶽姑娘為東方不敗所擄走，而且令狐沖與魔教妖女任盈盈也在場，竟未出手相救？您焦急萬分，偏偏嶽先生卻不置可否？您憑一己之力又探不到令狐沖下落，只好涉險來黑木崖腳下市鎮碰碰運氣，誰料撞見任盈盈下山，您更是堅定了夜闖我神教的主意？可惜準備萬全只一腳邁進山門，便為我教裡兄弟生擒？&rdo;甯中則十分爽快，&ldo;正是如此。我心急之下確實是失了算計。&rdo;小玉笑意漸濃，&ldo;本就不算難猜。寧夫人甚是豪爽，為人處事從來直來直去，江湖裡不少男人都自愧不如。不過，我還是想提醒您：上官雲雖然年紀輕輕，做事卻極有分寸，若是您落在教裡對華山派有別的心思的老長老手裡，您怕是就見不到我了。&rdo;當年神教十長老殞命於華山思過崖，他們的後人見了華山派傳人難免不動報仇之心。甯中則騰地起身，登時就要發作，但想起女兒下落不明，又不得不按捺怒氣，緩緩坐了下來。小玉也不理會，依舊慢條斯理娓娓道來，&ldo;想最快在江湖打響名頭，最簡單的法子便是將自己逼瘋。可是有這麼句話，不知您聽說沒有：老天欲滅一人，必先使其瘋狂。所以，人瘋了，名聲來了，可也離死不遠了。&rdo;笑傲裡的東方不敗、任我行、嶽不群、左冷禪、林平之真是無一例外。見甯中則垂頭不語，小玉停頓片刻，又道，&ldo;我夫君出身貧寒，在教裡混出些名堂就養孌童蓄姬妾，夜夜笙歌；白日裡溜鬚拍馬，逢迎諂媚，把任我行糊弄得不問教務，閉關練功；過了幾年夫君登上教主寶座，兼之神功已成便到處惹是生非，攪得江湖雞犬不寧，還聲稱要一統江湖，千秋萬載……想來剛直的您定是將他看做大禍害，定要除之而後快。&rdo;說到此處，小玉向窗外望了望，&ldo;就像這天邊月亮，人也是會變的。誰又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比晚節不保強上許多不是？&rdo;句句戳人痛處的話終於令甯中則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怒道，&ldo;你這是為東方不敗開脫？！&rdo;小玉噗嗤一笑，&ldo;若說扣住嶽靈珊，我夫君他為難一個武功低微的小輩，傳出去那是何等丟人，他定然做不出來；硬要說以嶽靈珊要挾您夫君嶽盟主，說句老實話，我夫君他還沒把您夫君，連帶左冷禪放在眼裡‐‐好好的守成資質卻非要做那超出本事的美夢，反正我們才不怕多幾個飯後談資和笑料。人啊，真真弄懂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句話，才算是真活明白了。&rdo;甯中則氣急，右手按在腰間劍柄處，猶豫再三，卻也沒刺出這一劍。哪怕夫妻已經鬧至分道揚鑣，甯中則、嶽靈珊在外人面前都還要極力維護丈夫的顏面聲譽，小玉總不免嘆息，&ldo;令愛脾氣秉性都更像您，不知是幸還是不幸。&rdo;又起身道，&ldo;任盈盈對令狐沖可謂百依百順，又怎敢將嶽姑娘帶上黑木崖？令愛有她大師兄照顧必然無礙，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們此時應在恆山派後山為個母夜叉所困，亦或是在任我行隱居之處休息？總之嶽姑娘性命無虞。倒是您夫君處境岌岌可危，您的女婿……容我贊上一句，論隱忍不發和不擇手段真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rdo;寧夫人只死死盯著小玉，一言不發。小玉擺擺手，道，&ldo;我有兩個孩子。為了她們和她爹爹，我也什麼傻事都做得出來。您快走吧。&rdo;又向門外吩咐，&ldo;替寧夫人備匹快馬。&rdo;甯中則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