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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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捏了丈夫臉蛋，&ldo;我才不當寡婦，你還沒給我包好十二房二爺，最次得是月拋，好緩解我這回驚心動魄。&rdo;小敗敗也不生氣，只往小玉身邊靠了靠。這一天經歷大喜大悲，真是比當年明珠七歲八歲討人嫌，時空滿地滾爬還吃手指，而小敗敗身體情況不甚穩定的忙前忙後那會兒感覺更累，果然一沾枕蓆便進入夢鄉。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陽光透過窗欞床帳直接曬在身上，小玉一睜眼便發覺小敗敗的額頭幾乎頂到自己的鼻尖。她有些詫異：丈夫清晨必然練功，今天為何偷懶？她摸了摸他的額頭‐‐連體溫偏高的她都覺得挺熱乎，隨即跳下床隨手揀了件衣裳披在身上，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門，叫了教主的心腹過來吩咐，&ldo;教主身子不大爽利，煩勞這位兄弟尋個妥當的大夫來。&rdo;對方先是一驚，之後點頭應承，三步之間已然閃出院門。小玉回房坐在丈夫身邊，探探脈息又摸摸額頭，最後捏了他的手腕，揭開包裹傷口的棉布，發覺手臂傷處已經腫了大片。再抬頭仔細看去，萬幸小敗敗額頭處傷口並無異樣。此時小敗敗懶洋洋的出聲，&ldo;胳膊這塊兒正蹦著疼呢。&rdo;小玉遞了溫水來給丈夫喝下，端著丈夫的胳膊唸叨，&ldo;這可不妙。&rdo;不久，大夫上門，此人相貌平平卻帶著幹練精明的模樣，先枕脈又瞧瞧傷口，甚至都沒著人迴避，便直接與小玉說起病情‐‐大約是嵩山遠近習武之人眾多，對外傷本地大夫們經驗豐富。大夫惜字如金，留下外敷內服藥物，就此告辭。送走大夫，小敗敗坐起身來，瞧瞧屋裡待命的幾個親信，擺了擺手，&ldo;我今天不去議事，收尾之事你們斟酌著辦。&rdo;估摸手下兄弟們已經出了院門才向小玉說道，&ldo;年輕時我功夫不行，刀砍劍劃，喂毒暗器，都沒少挨，教裡靈藥頗多，這等小傷靜養上些日子便是。&rdo;小玉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ldo;你是嫌我這回動靜弄得太大了麼？&rdo;小敗敗道：&ldo;哪裡的話，咱們隨身的箱子裡什麼好藥沒有。你請了大夫來，這邊的兄弟又要胡思亂想了。&rdo;小玉&ldo;哎呀&rdo;一聲，這回是真的沮喪，&ldo;我給忘了。&rdo;小敗敗並無責怪之意，拍拍妻子的腦袋，自己則下床翻開箱子，找出個瓷瓶，將裡面藥粉一股腦撒在自己傷處，小玉趕忙拿了乾淨的挑子幫他將藥粉攤勻，又用布條重新包紮上。&ldo;萬一嚇得他們幾個畏罪自盡，誰給咱家孩子開山整地蓋房子？&rdo;說著，小敗敗從鏡子裡瞟了一眼，指著腦門上已經開始癒合的那道寬了些的&ldo;血絲&rdo;笑道，&ldo;額頭上這個若是也開了花，可算得上破相了。&rdo;還能開得起笑話，可見傷得不重。他走至桌邊，拿了大夫寫的方子，看了一遍，又樂了，&ldo;看著不錯，吩咐下去熬幾碗試試。昨天半夜裡我還起來一次，灌了點藥，竟然也能沒壓住。&rdo;小玉又摸摸他腦門，&ldo;叫你逞能。&rdo;半個時辰之後，丫頭送來湯藥，小敗敗喝下後直接鑽進被窩舒適睡去。等到太陽落山，小玉發覺丈夫體溫已經恢復正常‐‐觸感微涼。小敗敗不失時機的哼哼出聲，&ldo;餓死了餓死了。&rdo;可惜晚飯卻是小敗敗一人喝粥，其餘人吃飯。第二天，教主也謹遵醫囑，並未清早練功，結果吃藥過後，早餐中餐還是稀粥。下午大夫趕來，驗看一番‐‐手臂紅腫消去大半，大夫便拿了器具放出傷口處積聚的膿水，又敷了秘製拔毒藥粉，最後仔細包紮一番才算完整。小敗敗忍疼的本事非同一般，故意問起飯食有何避諱，大夫一本正經回答忌油膩忌滋補，後來又添上一句，&ldo;吃些清粥小菜最是妥當。&rdo;站在一邊的親信忽然說道：&ldo;左冷禪請的大夫便是這位的師弟。&rdo;小玉補了一句，&ldo;緣分啊。&rdo;大夫面無表情道：&ldo;左掌門傷得頗重，我師弟還要在山上待上些時日。&rdo;每天定時放去膿水一連四日過去，小敗敗傷處已然結痂，他便指示本處舵主暗中照顧這位不卑不亢的大夫。不過以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小玉總覺得大夫那面無表情和少言寡語與家中某人形象高度重合。她特地等到丈夫出門議事，自己則敲了小鳳本就開著的房門：裡面倆孩子正跟著鳳哥哥解著九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