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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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也不禁笑說，&ldo;本來嘛。多賺些錢，老婆就不會跑。&rdo;他眼睛也不眨，盯到小玉寒毛直豎，她也只好再次主動認輸，&ldo;你對我好，我便不會跑；就算跑了，也定不會拋下你。&rdo;幾回你來我往的過招，可見這個&ldo;跑&rdo;對小敗敗而言，已經形成嚴重的心理陰影。二人目光對決良久，他垂下眼簾，&ldo;明天議事連著分紅，你也隨我去吧。&rdo;這算是日月神教的特殊傳統了：每年年底的分紅，以及大大小小各項慶祝儀式，也要同時邀請教眾的正妻一併出席。小玉坐起身子，靠在他胸前，&ldo;自然。&rdo;&ldo;你知道我不會甜言蜜語。&rdo;他抓抓頭髮，&ldo;你在，我安心些。&rdo;小玉感慨他病根未除、情緒依舊不穩之餘，揮灑自如的接下這句，&ldo;宅子確實太大了。可我在，就不再是冷冰冰空蕩蕩的房子，而是個家，你是不是想說這個？&rdo;他悶悶的&ldo;嗯&rdo;了一聲，&ldo;就是。&rdo;小玉心說自己十幾年的小言打底，感動他實在易如反掌。隨即笑嘻嘻的摳摳他的喉結，&ldo;不早了。咱們歇了吧。&rdo;轉天，教主與教主夫人高高在上，下手長老堂主一一出列彙報這年收入和經營情況，以及手下兄弟姐妹大致分紅數目。小敗敗手下大多精明能幹，言簡意賅，毫不冗長拖沓。他隨口問些問題，有些立即得了滿意的解釋，有些則聽到了明顯的推脫，他倒並不氣惱，也並無為難之意，一視同仁的當場一一批覆。雖然教主面無表情，但所有人都察覺出他心情頗好。在他定下免費請大家大快朵頤的日子，痛快宣佈散會之後，眾人皆欣欣然面帶喜色。正事做完，教主誠意挽留大家喝茶閒話。桌上大家的話題自然要往歌功頌德的方向飄移，無奈還有個面帶微笑卻周身寒意的教主夫人‐‐小玉遠近聞名的不愛奉承，難以捉摸。抱教主大腿還是抱教主夫人大腿，這確實是個嚴峻的問題。三娘瞧瞧周圍冥思苦想、舉棋不定的教友，撂下茶碗，笑眯眯的先起了話題，&ldo;聽說嵩山派的左掌門捱了你一劍，當時沒感覺什麼了不得，回去之後竟一直臥病修養。這三個月過去，也還沒什麼動靜。&rdo;小玉眨眨眼睛，扯扯他的袖子，低聲問，&ldo;這事我幾乎忘了。你戳他哪了？&rdo;他神秘一笑，依舊不肯回答。席間馬上有人跟進，&ldo;教主武功蓋世，嵩山派左冷禪寒冰神掌成名多年，不及教主神功。&rdo;小敗敗不置可否，隨後起身向廳中角落處屏風走去。只見人影閃動，半天他竟還不出來。小玉奇怪，便也跟了過去。見妻子前來，他將自己俊臉湊到小玉眼前，指指自己左眼，&ldo;好不舒服。&rdo;小玉翻起他眼皮，就瞧見一根睫毛正黏在他眼球上。她從袖裡摸出絲絹，使力搓了搓手，才敢用指尖輕輕扒拉，費了些功夫，才將罪魁&ldo;睫毛&rdo;挑出。他舒了口氣。小玉捏著絹子替他抹著眼角不絕湧出的淚滴。他攥住她手腕，往眼角處輕拉，小聲道，&ldo;這邊，還有些磨。&rdo;說著側過身子，沒成想手肘撞到屏風，遮擋視線的傢俱應聲而倒，夫妻二人&ldo;拉拉扯扯、甜甜蜜蜜&rdo;就全暴露在了大眾眼前。梨花帶雨，拉著老婆撒嬌的教主&ldo;橫空出世&rdo;，廳裡一時鴉雀無聲。原本小玉的經典形象不過是悍婦和妒妻：仗著能給小敗敗生孩子而作威作福。又為了能獨霸丈夫，寧可默許丈夫養男寵，也絕不容許小妾進門。可這猶如撥開雲霧見太陽的一聲&ldo;咣&rdo;，終於使得平時愛裝且能裝的教主小敗敗禁慾威嚴的形象蕩然無存。三娘咳了一聲。小玉聳聳肩膀，&ldo;夫君他眼裡進了沙子，我替他吹吹而已。&rdo;言外之意，何須大驚小怪？雖然眾人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ldo;我們不信&rdo;，但聽見小玉的說法卻不約而同的點頭感慨，&ldo;原來如此。&rdo;小敗敗抹著眼睛舉止自若不見喜怒。畢竟作為神教教主，人家根本懶得對部下解釋。散場，小玉拉著三娘告別時，還美滋滋的說，&ldo;姐姐的藥似乎把他的神經都燒壞了。真妙。&rdo;三娘哭笑不得，&ldo;妹妹的恭維一向與眾不同。我倒是加了些鎮靜安神的藥進去，因為昨天聽說他夜裡犯了癔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