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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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向他的手臂，&ldo;這回你可以藉口說我來了月信。&rdo;可是今後呢，守宮砂不除，府裡上下皆以為他連侍奉她的機會都沒有。家裡除了她，蘇冰山以及她親爹之外，都將小樓看作色相勾搭小姐一舉成功的勢力伶人，之後用了些銀子收進房裡，成了侍夫，一夜之間攀上高枝。今早綠玉談及他，語氣裡便帶著些微不屑，如若再不受寵，明裡自然不至於，背地裡風言風語，就算有親爹大將軍的迴護，小樓美人的日子恐怕也很不好過。得加緊研究出來非圈叉消去守宮砂的方法。她默默打算。&ldo;您別擔心，除去印跡的辦法我有。&rdo;他似乎胸有成竹。她一個白眼遞過去，&ldo;自虐這種事，我可不答應。&rdo;小樓美人臉上立時就笑得綻開了花，&ldo;只這一句，晚亭知足了，能侍奉您真是福分。&rdo;可她心裡卻在嘆氣，這麼容易滿足的孩子，只能是幼年關愛太少，稍稍對他和顏悅色便倍加珍惜。和她老公蘇冰山異曲同工。吃了飯，帶著小樓和綠玉幾個回自己的正房。事先有隨從傳令，美人老公在靠在墊子上，安然衝她微笑。她的老公，蘇家二公子，五官面板身材再加上性格，和&ldo;陽剛&rdo;二字實在扯不上任何關係。侍女搬了圈椅，鋪了褥子，她坐在他對面，摸向他額頭，&ldo;不燒了。&rdo;稍側過頭，發號施令，&ldo;我們說話不用你們幾個服侍。&rdo;閒雜人等行禮告退。她抿抿嘴唇，內心鬥爭一番，訕訕說，&ldo;昨天不該對你發火，月信之前我情緒會比較激動。&rdo;&ldo;你之前幾乎每個月都要和兄長吵一架。原來如此啊。&rdo;今天的談話氣氛似乎太輕鬆了，於是她順口而出，&ldo;我和小樓昨天也沒怎麼。&rdo;雖然她也不太明為什麼會下意識向他解釋。他忽而嚴肅，大手伸過來，輕輕覆上她白皙如玉的小手，&ldo;我和晚亭有過一面之緣。在和你洞房之前，我拜見父親大人，那時他便知道我不是處子之身，當時只是輕嘆口氣，隨後建議我對你以實相告。之後引薦晚亭，因我不曾習武，便安排他貼身侍奉你，當日我即受晚亭一拜。&rdo;原來小樓的事情他知道得更早更多。先前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難怪她初遇小樓，迅速收房，他不曾表示半分不滿。&ldo;其實，母親父親，以及兄長知道我在王府不受寵愛，才會放心。&rdo;他幽幽道。這句很是挑起她的興趣。這麼說小樓昨夜誇張呻吟也是故意為之，&ldo;隔牆有耳&rdo;指的或許是王府中蘇氏埋下的眼線。他輕吸氣，&ldo;楚楚，那夜見你，我一直忐忑，尤其是看到你臂上殷紅守宮砂如故。&rdo;我誤會你了‐‐這句話他思量片刻，還是生生嚥了回去。因為即使面對摯愛之人，坦誠沒錯，但也需有所保留。&ldo;在我家，你與兄長……那時高聲喚我，你不知當時我有多歡喜。所以，我最後問一次，娶我你後悔麼？&rdo;他目光灼灼，手下微微用力，期待著她的回答。楚楚瞬間瞭然，在這個她&ldo;心灰意冷&rdo;的時期，大婚&ldo;和誰都行&rdo;與&ldo;非他不可&rdo;，差距太大到他時刻糾結。蘇家二公子一直都在自卑，一直都在懷疑，只要他同母異父，文武雙全的兄長伸出雙臂，對她粲然一笑，她就不再屬於他。愛你的，你在傷他的心；曾經你愛的，他在傷你的心。一道人生選擇題擺在面前，不能迴避。她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ldo;二哥哥，我只想和你好好的過。&rdo;她瞬間騰空，兩隻有力的手臂把她提了起來，毫不費力，像對待珍寶，輕輕放在床上，擺順她的雙腿。之後被寬闊的肩膀胸膛環繞。大夏天，真的有點熱。最多幾分鐘，忍忍。她想。&ldo;明天要進宮謝恩。楚楚我和你一起去。現在你是我的妻子。&rdo;她明明記得皇姐來訪時說的，蘇暮靄病得很是時候，可以藉故免去進宮。又一轉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吧。不過，還是藉機敲打下，她緩緩道，&ldo;人人都有秘密，但有些事，性質會變，如果你刻意隱瞞的話。&rdo;他稍有遲疑，最終深深點頭。下午，他依舊臥床休息，她靠在榻上看書找資料，還特地招呼小樓過來陪著。二人都不拿他當外人，連禮節都免了，一起翻書房，尋找消去守宮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