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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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笑。這頓飯吃得自然無比舒暢。散席上車之際，蕭瀾看著辛毓和隨從們走遠，對她輕聲道，&ldo;二妹手上的東西不多。她其實急著拉攏你的。&rdo;她點頭，&ldo;我想到了。可惜她的態度我完全不能接受。&rdo;她頓了頓，&ldo;聽說姐夫病了。&rdo;&ldo;勞你掛念。&rdo;蕭瀾抬頭看看天邊冷月，&ldo;雖然你不願意承認，可你和皇姨簡直一模一樣。我走了。&rdo;蕭瀾這句，另有所指。磨刀一事，陛下隨意出的一個主意，卻暗合幾十年之前舊事，導致蕭湘和其父德侍君幾夜不成眠，這也遠遠超出她的預計。回府。今日之事也需和蘇美人商量商量。蕭湘惱火而生報復之心的話，手最先會伸到大理寺任職的蘇美人身邊。小樓回自己院子。飛景抱著她經過前院蜿蜒的走廊，一牆之隔的院內，&ldo;楚楚？飛景你帶她過來。&rdo;飛景抱住她的雙手陡然一僵。他在恐懼。不只是他，連她的心也輕顫了一下。因為這是王爺親孃的聲音。只不過，單憑腳步聲便可辨認牆外經過之人，她的親孃在武學上也絕非等閒之輩。月明星稀的深秋之夜，青空無雲。清冷月光照在飛景臉上，更覺蒼白。他刻意壓低嗓音，沙啞一聲，&ldo;主子。&rdo;隨即眼神望向右前方，大將軍爹爹的院子的方向。霎時心領神會，他想說他騰挪幾步便可以搬來救兵。她再次確信飛景的忠誠‐‐永遠把她的利益放在最先，即使是在一家之主恭親王本人支使他的情況下。她對他輕輕擺擺手，旋即衝隔壁平靜作答，&ldo;娘。這就來。&rdo;他分別環住她背、腰的雙手驟然用力。只輕輕一蹬，飛身越牆，悄無聲息的再次落於地面。面前的王爺親孃正安坐在八仙桌前，一壺一杯，月下獨酌而已。&ldo;飛景，去拿件斗篷來。這個時節楚楚坐在凳子上會受涼，不易受孕。&rdo;王爺親孃再次下令道。他將她放在椅上，躬身告退。沒幾分鐘返身迴歸，將她安置妥當，衝王爺親孃恭敬行禮後，迅速消失。親孃自斟一杯，也不看她，&ldo;昨天你寵了飛景？&rdo;&ldo;是。&rdo;&ldo;他沒了清白，你也執意納下他？&rdo;她答得沒一絲遲疑，&ldo;是。&rdo;陛下的現代貞潔觀念迥異於此地，她崇尚的是情深所致，順其自然。是否童貞之身，不是戀愛和婚姻幸福的必要條件。親孃一時無言，自飲數杯。她湊上前，出其不意按住母親欲再次斟酒的手，柔聲道，&ldo;娘。惜福養身。&rdo;親孃抬頭，眼睛中似有星光閃動，良久，道，&ldo;說實話，你恨不恨娘？在男人上，娘從沒讓你如願過。&rdo;如果揣摩蕭楚的個性，愛恨皆深埋於心，不曾出口。她也只好默然。&ldo;一步錯，步步錯。蕭湘之事，看你的處置……&rdo;親孃面色黯然，&ldo;但求你不會重蹈覆轍，如我一般悔之晚矣。&rdo;之後站起身，眼睛望向天邊冷月，&ldo;十四哥、若謙、彥之，甚至你，除了父君，我這一輩子，真對得起&lso;孤家寡人&rso;四個字。呵。&rdo;風韻猶存的美人親孃此時一張悽然苦澀的笑顏，深深刻在她腦海裡。踉踉蹌蹌邁步，寬袖長袍，衣帶凌亂，親孃不知腳下忽然絆倒了什麼，身型劇烈一晃。她此時忘記自己腿腳不便，只是探身眼疾手快拉住母親長袖，不防自己衝得猛了，一下子跌在冷硬的地面上。右肩重重撞擊在地，一陣鑽心的劇痛，她臉瞬時皺成一團。親孃一把將她拽進懷裡，滿面焦灼之色，&ldo;楚楚，傷到哪裡了？&rdo;不由分說，扯開她的領子。&ldo;只是皮肉傷，娘。我沒事。&rdo;她故作平靜，卻難以掩飾因疼痛導致嗓音微顫。親孃只是將她抱得更緊，彷彿不曾前方几步之遙，因看見聽見響聲忽然出現的飛景，在她耳邊，聲音裡難以言喻的情緒流轉，&ldo;楚楚，你是娘和十四哥唯一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疼你啊。怎麼會不疼啊。&rdo;十四哥‐‐她父親蘇天曉宗族中排行十四，族中長輩常喚作&ldo;十四郎&rdo;。這恐怕是第一次親孃蕭煊的真情流露。沒多久，母親再開口已然恢復到冷峻常態，&ldo;飛景，帶她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