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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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緩緩開口，&ldo;今天我見到了蕭湘，她說你去見了我兄長和莫薄言公子。&rdo;汪汪和小狐狸並無血緣關係，想來高傲的莫家也不曾把這個蘇家庶子放在眼裡。聯絡她剛剛的結論，&ldo;我&lso;私會&rso;新歡舊愛，於是蕭湘便挑撥利誘你，如果你轉投她的懷抱，她許你正君之位？&rdo;&ldo;她只想我殺你。&rdo;&ldo;她想殺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你說，當一個人為了一個目標努力了十年都沒成功，換做是我，一定會靜下來想想是不是目標不切實際。&rdo;&ldo;楚楚，你……&rdo;汪汪抬起頭，滿臉無可奈何。&ldo;我這種活潑樂觀對內斂沉默的你來說，永遠是致命的吸引力。不過顯然，我似乎人緣比較好‐‐畢竟沒人不喜歡聽笑話，那麼花心也在所難免，所以你只能邊哀怨邊吃醋。&rdo;汪汪噎住，再次倒下。&ldo;蕭湘特地見你，當然不會只說這些的。&rdo;她手指劃過他的眉梢眼角。&ldo;她說，當年害死我爹，是我孃的意思。&rdo;她抿抿嘴唇，這訊息真不令人意外。&ldo;因為娘和舅舅有私情，爹當年不慎撞見，才惹來殺身之禍。&rdo;&ldo;和中宮的私情？蕭漪的身世果然有問題。不過皇女在身為生母的陛下面前調包是很困難的，問題多半出在生父身上吧。&rdo;因為小蘿莉身死，所以當年諱言的東西已經可以在一定範圍內當做籌碼來交換了。&ldo;嗯。&rdo;汪汪將她摟得更緊，&ldo;蕭漪，和娘，和蘇家都沒有血緣關係。&rdo;&ldo;蕭漪那小丫頭生父是陛下的中宮無疑。那麼問題就出在這位中宮身上吧。&rdo;她看著汪汪的眼睛，問。宮裡父憑女貴之事多了去了，蕭炵九五之尊，犯不著因為找個野男人生了孩子，而硬讓自己中宮皇夫認了這筆帳。&ldo;舅舅還在蘇家的時候，和我孃的關係據說並不算很好。&rdo;&ldo;朝夕相處時姐弟關係平平，進宮之後反而有了私情？太可疑了。&rdo;汪汪輕輕點頭，&ldo;中宮陛下性情並不軟弱，但每次見我娘時，總顯得唯唯諾諾。&rdo;他沒再稱呼&ldo;舅舅&rdo;。她挑挑眉毛。&ldo;娘原有的四位貼身侍衛，自娶我大爹爹和我爹之後，頗多顧忌，沒再按慣例將他們納作侍夫。&rdo;所謂的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道理，老公地位太高，即使是蘇毅也要有所收斂。&ldo;他們便各自嫁人，之後仍舊在娘身邊當差。卻在蕭漪出生幾個月內相繼故去。&rdo;&ldo;滅口。&rdo;她扔出一句。&ldo;那四位侍衛，其實我只見過三位。剩下那一位據說和我娘感情極好，時刻不離。卻在一夜之間忽然去世。蕭湘將她父親的話帶給我，說當年舅舅在蘇府明明體弱，而進宮之後，自幼習武的戴文嘉（德侍君）幾次試探，居然都沒能討得半點便宜。&rdo;聽完她淡淡一笑，拍拍汪汪的臉頰，&ldo;中宮是調了包的。大概就是那位憑空消失的侍衛吧。你真正的舅舅卻頂著侍衛的名聲被安葬。&rdo;他緩緩點頭。只是同樣的破碎的線索和隻言片語，汪汪和她一樣有了結論，拿這些東西說給她聽，還順便考驗下她的推理水平，雖然他未必是有意為之。蘇毅弟弟嫁給蕭炵，作為二人聯合的紐帶。只可惜這位文弱帥哥身體欠佳，還沒出嫁完成他偉大的歷史使命便悄然一命嗚呼。恰巧和蘇毅一同長大，情投意合的一位貼身侍衛容貌身材和喪命的弟弟頗有幾分相似，蘇毅便令這位侍衛代替自己弟弟，嫁給蕭炵當了皇女的正君。話說，周朝民風雖然開放，但在成年之前，無論男女，都還要&ldo;養在深閨人未識&rdo;，除去讀書，拋頭露面結交權貴的機會其實並不多。而蘇氏豪門，侍衛常年跟在蘇毅身邊，耳濡目染，加上稍稍模仿，氣度修養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於是十幾年間獨佔坤寧宮，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直到蕭漪出生，小嬰兒腦門證明生父是誰的花紋明晃晃得刺眼，也便成了某些人的催命符。男子這個符號通常在比較隱秘的地方，比方說汪汪的蘭花在背後，美人哥哥的薔薇在頸肩相連處，蘇狐狸的牡丹在肩頭……都屬於不扒開衣服根本瞧不見的位置。可侍衛們小時候一同訓練，摸爬滾打十來年，始終不知道對方身上花紋的機率，真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