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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鮫人青年收拾滿地珠子的功夫,幾個人坐下來進行了氣氛和諧友好的磋商:硬搶不妥,裝死恰當。畢竟從來鮫人和人類通婚,大多選在陸上定居。大家都是行動派。當夜,蛇君抱著堅持要來看熱鬧的望舒,與羲和在半空中探查半餉,確認不會誤傷之後,鳳凰揚了揚袖子,驀地新嫁娘臥房火起,最終烈焰沖天,女子在火舌中乘風而起,與望舒等人打了個照面,旋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ldo;這就完了?&rdo;望舒問。羲和皺眉,&ldo;你還想怎樣?&rdo;總覺得鮫人青年哭出了那麼多名貴寶珠,買地置業養家都綽綽有餘,最後也只換來鳳凰施捨似的抖抖袖子‐‐仙君服務的附加值可實在夠高。她也皺眉,&ldo;收工回家睡覺。&rdo;當晚小鴛鴦致謝之後,就遠走高飛了。望舒還偷偷問了蛇君,她們這對手上有沒有天定的紅線。行舒一如既往的淡定,&ldo;沒有。大多數人都沒有天定姻緣。若指端有紅線相連,只有兩個原因:獎勵,或者懲罰。&rdo;當第二天望舒坐在院子裡無聊曬珠子的時候,一股香風驟近。煙霧散盡,一豔麗奪目女子款款而來。如黛柳葉眉,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櫻桃般幾欲滴下汁水來的嘴唇,那真叫一個明眸皓齒,顧盼生輝。走到望舒面前,她甚至愣了一愣。&ldo;難怪能令我兒子念念不忘,茶不思飯不想,連相公都一個勁兒的說好話,果真是個妙人。&rdo;&ldo;衛仙君,竟然生辰之際還要下凡,您那滿座高朋若是得知,可不得了。&rdo;蛇君悄無聲息飄至望舒身邊,言畢低頭,看向她的眼睛中愛意流淌。&ldo;也是。我這就回去了。有言在先,白仙君你知道一旦動了心,天皇老子都攔不住。你有幾千年的修為,在天庭也算是有口皆碑,行事總要堂堂正正才好。&rdo;說完,美女扭身駕著一朵祥雲飛昇而去。望舒指指天空中依稀可辨的黑點,&ldo;容月他娘,可說得上是天界第一美女不?&rdo;蛇君的不以為然實在一目瞭然,&ldo;嫦娥仙子獨居廣寒宮,甚少出門,不與人往來,更不過問世事,新晉小仙們沒見過什麼世面,見了只狐狸竟然也趨之若鶩。&rdo;嫦娥,和老公分居數萬年;而容月的娘與自家老公情比金堅,堪稱仙界夫妻典範,兩相對比,一個很漂亮的變得不那麼漂亮,而一個一般漂亮的如今變得特別漂亮,足以說明婚姻不幸對一個女人會造成多麼嚴重且深遠的影響。前車之鑑,定當引以為戒。你看上我哪兒了 上&ldo;說來清商這位族弟頗有些意趣。&rdo;蛇君仰臉迎著陽光,抱著雙臂,一時之間竟笑得晴空萬里。清商,即是三娘鮫人夫君的大名。昨夜,那鮫人美男抱著愛人,邊抹眼淚,邊感激恩人,最後幾近哽咽,又撒了一地珠子之後才被自己族兄好說歹說的勸走。倒是那女孩,驚魂一場,卻反過來輕撫愛人脊背,不時柔聲安慰。這對小鴛鴦,又豈是一個&ldo;意趣&rdo;足可地道形容的?只是鮫人兄弟以及容月父母皆是美滿姻緣,令望舒觸景生情,破天荒的主動開了話匣子,&ldo;我娘是個郡主。這些你該知道吧?&rdo;蛇君扭過頭,深邃雙眸中此刻只她一人身影,&ldo;不,我不能通曉人心。你的家事,固然我有手段可以查知,我卻想聽你親口講來。&rdo;望舒稍思索,深吸了口氣,&ldo;當年,我娘看上了一個太醫院的小醫官。最後在王妃孃親的默許下,與那小醫官私奔。如此辱沒聲名之事,王爺自然大怒,之後幾十年間一直不停各處查訪他們的行蹤。&rdo;蛇君無聲湊近,輕輕牽住她的手。&ldo;自我記事起,就經常是舉家遷移。娘身子弱,最後爹帶著我們搬到山裡,娘過了一陣平靜的日子,走了。爹,則是在兩年前沒的。可爹出身太醫院,一向注重調養,自小就和我講,沒了娘他已經很是愧疚,定要看著我風光出嫁,日子過得足夠安穩滋潤才會徹底放心。&rdo;她面色陡然蒼白,手指蜷起,&ldo;我擔心爹死得不明不白。但僅憑我自己,無力報仇,甚至連真相還未觸及,便可能殞命。不過,沒多久我遇到了容月。我相信因為他在,保了我兩年的平安。&rdo;望舒總在做同樣的夢:一個面容模糊的白衣男子款款而來,輕撫她臉頰,再在額頭一吻。容月出現的時候,似曾相識的感覺令她誤以為容月即是她的夢中之人。直到蛇君在洗澡時故意走光:黑髮披散,赤膊上身,靠在桶邊對她安然微笑,她臉紅心跳的奔出門去,才恍然醒悟一直守護她的正是這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