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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令儀這會兒也回過神來,順口囑咐二兒媳婦幾句,&ldo;短什麼就開口。&rdo;說著自己也笑了,家裡真是什麼都不缺,哪能讓有喜的二兒媳婦受了慢待?&ldo;不過白囑咐你幾句,回去歇著吧,等政兒回來你們自己說去。&rdo;這一番話惹得王諮臉頰更紅,剛想向婆婆表明自己沒有耽誤丈夫讀書,可轉念一想,這一開口就是越描越黑,而且待她不錯的嫂子也在場,怎麼說都難無懈可擊,她還是乾脆認了,回屋歇著吧。於是她行禮後乖乖告辭而去。史令儀放走二兒媳,卻把長媳水凝留了下來。她如今對長媳真是滿意得不得了:溫婉大度,為人處事乃至管家用人,進退有度不說更能剛柔並濟,憑她的本事進宮做個娘娘也是綽綽有餘……可話說回來,她肯這般不驕不躁,言行間也私心極少,也是因為她和赦兒夫妻感情甚篤的緣故。水凝挨著婆婆坐下,本以為她要安撫自己幾句,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正事:保齡侯,也就是婆婆的孃家哥哥又給自家薦了個好先生。保齡侯的眼光的確非同一般,原先教過丈夫的吳先生剛剛升官做了刺史,而教了小姑子和小叔子數年的那位先生也中了進士,如今外放去了。婆婆讓自己提早準備,收拾出一處大些的書房,將來不止榮府的男孩兒,寧府那兩個小的興許也要一起過來讀書。另外,寧榮兩府都是以軍功起家,子孫除了讀書之外也不能荒廢了騎射,不僅是不能忘本之意,自家不能像有些人家,只讓孩子一味苦讀,將君子六藝大半都丟到腦後去了。說起君子六藝,水凝情不自禁地想起丈夫,禮樂射御書數,唯獨那個樂‐‐他可真是一點兒都不開竅,連喝多了哼上幾聲軍歌,都不在調兒上……害得水凝在回房的路上也能邊走邊笑。傍晚時,賈代善回府,換了衣裳再用過飯,才和媳婦不疾不徐地說起今日他面君的所言所行。如今天子看似溫厚,實則比先帝更殺伐果斷。當年,先帝一場大病,讓他一改先前的曖昧,轉而一力為太子鋪路,諸王以及若干外戚們見狀,&ldo;別樣心思&rdo;也的確是漸漸收斂了起來。雖然太子登基極其順利,不僅是朝堂,連軍中也一派平穩,卻也自此埋下了隱患:先帝沒來得及收歸諸王手中權柄,而且身為宗室,造~反~可以美其名曰&ldo;清君側&rdo;,成了也不算改天換地,只是龍椅就由自己來坐,不成的話也不過是關起門來夾著尾巴過日子。畢竟是宗室,不能開殺戒,更不好行株連之事:大家祖宗都一樣,頂天不過就是本人貶為庶民,兒子孫子依舊是皇族貴胄‐‐太祖爺立國才多少年,宗室也還沒繁衍出多少人來,諸王削得太狠,異姓王與勳貴們便會抬頭奪權,此消彼長之下,宗室勢力衰弱只有聖上一人獨尊也一樣不是什麼好事。聖上早就看透了這群不肯安生的叔叔和兄弟們的險惡心思,更為如何權衡傷透了腦筋,這也是這三年裡他按兵不動的主因。史令儀聽到這裡,也輕聲道:&ldo;柿子總得先找軟的捏。&rdo;賈代善欣慰一笑:媳婦果然聽得懂。&ldo;宗室和外戚,聖上必然要先動後者。&rdo;史令儀第一念頭便是想到了十皇子‐‐如今該稱呼他為恭王,在聖上幾個弟弟之中,只有他的母族張家原先最是風光,風頭甚至蓋過太后的孃家,而且張家又幾乎全是文臣,唯一能和武將之家扯得上些干係的便是和寧府二公子的親事……這樣的人家真要砍起來,也沒什麼還手之力,且聖上一旦下定決心,連恭王都未必肯出手救援,更別提一向明哲保身的寧府了。而賈代善這樣正值壯年,卻有幸見識過三位聖上的靈透人,既然已經嗅出聖上的動向,他當然早早地……遞上了梯子:自請讓出禁軍統領之位。聖上拿張家試探一番之後,大約就會決意削藩,而在動手之前勢必要保證守衛皇城的禁軍,以及保衛京城的京郊大營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賈代善自認自己不是聖上的心腹,當年先帝還在時他謹守分寸,不和任何皇子親近結交,這裡當然也包括太子。不知道當年的太子如今的聖上是否會為他當年不偏不倚而心有芥蒂,還不如早點識相,至少搏出個好印象不是?賈代善其實敘述得不很詳細,史令儀卻想得分明,更是露出由衷的欽佩之色,輕聲撫掌笑道:&ldo;大善!老爺好魄力。只是這舍與得說得輕巧,但有幾人能做到老爺這般從容進退,寵辱不驚?我今兒也算又開了回眼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