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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瞳:&ldo;爹?&rdo;正躺在爹的懷裡小憩的薛祁察覺到爹的氣息陡然變了,他睜眼看去。只見易眉頭緊鎖,神色驚變,正在掐指。&ldo;爹?&rdo;易的身子猛然繃緊,盯著自己的手指,一動不動。馬車還在飛快地趕路,薛祁慢慢坐起,淡漠的眉頭微蹙,他伸手抓住爹的手,又問了聲:&ldo;爹?&rdo;易茫然不信地轉頭看向他,卻說不出話來。許久許久之後,他低啞地出聲:&ldo;冉穆麟……死了。&rdo;薛祁淡漠的神色出現了裂紋,雙眼睜得大大的。車內極靜,兩人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車輪和馬蹄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的沈重。&ldo;墨楓……怎麼辦?&rdo;薛祁只想到了這個,而只為爹哭過的他,一滴淚從他的臉上滑下,低落在易的手背上。從京城出發的一輛馬車上,冉洛仁趴在米元的腿上沈睡著。雖然對於師傅為何會和他們一起去下關很是疑惑,但他不敢問師傅,而米元除了溫和地對他微笑外,卻是一問三不答。氣惱加憂心的冉洛仁一路上除了睡覺就只能睡覺。米元原本就不多話,和晝在一起的他更是話少。而晝,卻是絕對的沈默。即使與他同行的米元是三大仙者中的淵。在這一路上,晝僅在第一天對米元把睡不安穩的冉洛仁輕輕抱到他身邊,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睡覺的舉動抬過一次眼外,再無其他的神色變化。兩人皆閉目養神,而在同一時刻,兩人睜開了眼。米元眼裡劃過的惋惜,晝眼裡卻浮現了震驚。&ldo;我們似乎晚了一步。&rdo;米元輕摸冉洛仁微蹙的眉頭,為他撫平,淡淡道。晝沒有回應,只是身子有些許的僵硬。&ldo;你、我、易,輔佐完將軍後,不知能否繼續留在人世。就是不知,他在這個時候死了,將軍是否有變。&rdo;並不指望晝開口,米元自顧自地說。他的眼神飄遠,似乎回到了極為遙遠的過去,他們在城頭上,將軍孤身在城下。也許是他們的執念太深,也許是將軍的怨恨太重,他們被主人變成了仙,留在人世等待將軍的轉世。幾百?幾千?還是幾萬年?他們一直在等。卻不懂主人對將軍而言意味著什麼,不懂主人為什麼會讓他們等。主人說他們是將軍在人世的業,而這一世,他們與將軍都會從過去解脫。只是……低頭凝視沈睡的人,淵撫過那雙秀眉,心裡除了主人和將軍,他好像又多了一人。晝始終沒有言語,他半垂著眼,雙唇緊抿,絲絲寒氣從他的身上散出,淵的手搭在冉洛仁的肩上,讓他不受這寒氣的侵擾。&ldo;他的命早已註定,你又何須因此而不悅?&rdo;淵平靜地說,接著微微勾起唇角,&ldo;我忘了你在意的那個人。&rdo;而當他說完,沈默多日的晝開口了:&ldo;主人不許我三人插手人世之事,他事關將軍,我插了手,也不算違背主人之命。&rdo;&ldo;也許吧。&rdo;淵閉上眼,不欲再聊。晝也閉上了眼,卻是眉頭緊鎖,他已經可以想見當麒得知&ldo;他&rdo;死了會有多悲傷。即使違背主命,遭到懲罰,&ldo;他&rdo;的死,他一定要管。除了他,誰都不能惹麒傷心。深夜,兩人偷偷潛入冷宮。冷宮裡沒什麼光,與之相稱的是冷清荒蕪,連個把守的小太監都沒有。地上雜草叢生,就連白日不時傳出的低泣聲都沒有了。宮裡有傳趙妃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瘋了,有人傳她已經病入膏肓不久於人世,但對這兩名&ldo;賊人&rdo;來說,趙妃的死活才不是他們關心的。兩人輕輕地來到冷宮後方的一處小屋前,仔細傾聽後,兩人迅速躲了起來。夜色下,一名小太監從小屋的門裡探出一個腦袋,左右瞄了瞄,發現無人,他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來。他出來後很小心地關上房門,又四下看了看,這才提著食盒走了。不一會,又從屋裡出來一名宮女,和小太監一樣,她先是探頭出來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無人才輕聲開門走出。她手拿兩身衣裳,是男人的裡衣,還有一條床單。她沒有關上門就走,而是把門鎖了,這才離開。躲在暗處的兩人彼此點點頭,在那位宮女離開後,兩人掏出匕首慢慢接近小屋。先小心地把鎖撬開,一人在外望風,另一人走了進去,沒有發出半點動靜。屋子裡的擺設很少,卻有一張極大的床,屋內飄著明顯的藥味,放下床帳的床內不時傳出一人的咳嗽聲,聽聲音該是個男子。屋內沒有其他人,&ldo;賊人&rdo;右手握著匕首,輕手輕腳地接近大床。待床上人的喘息聲漸漸平穩後,他拿過床邊案几上的油燈,用匕首挑開了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