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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天神發怒?&rdo;殷霍毫不懷疑,那樣的異狀除了天神發怒還有誰能做到?深冬之日卻烏雲密佈,雷聲轟鳴,而落下的雪竟是血紅。即便他是將軍,早已見多了血腥殺戮,都不免膽寒。&ldo;下關城內百姓驚亂,但末將所見北軍卻仍有序,末將認為冉穆麟還未死。不過末將前往&lso;醉紅樓&rso;卻沒有收到王充的訊息。&rdo;左將又道。殷霍凝眉深思,過了會說:&ldo;王充那邊一直沒有訊息,很可能是出事了。北淵的兵馬幾乎掌握在冉穆麟的手中,要想除掉他極為不易。王充把趙賢送給了我們,但他畢竟是北淵人,這其中是否會有詐,我等還要小心提防。&rdo;&ldo;那將軍,接下來我們當如何做?&rdo;有人問。&ldo;趙賢現在如何?&rdo;&ldo;他還是不吃不喝,末將命人強行對他灌食,為了防止他自盡,末將堵了他的嘴。&rdo;殷霍點點頭,道:&ldo;不要等王充那邊的訊息了。我們先探一下北軍的虛實。三日後攻城,讓趙賢來釣一下冉穆麟,我要看看他究竟死了沒有。&rdo;&ldo;末將得令!&rdo;…………父王……父王……就這樣不吃不喝地抱著父王的屍首,多日來,冉墨楓的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有許多畫面是他熟悉卻有陌生的。熟悉的是,那是他曾經經歷過的日子,陌生的是,那些過往早已被他遺忘,他的心上只刻著和父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冉墨楓是不哭的,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多重的委屈,他都從不會哭泣。哪怕他在極度的憤怒中,他要麼是手刃令他憤怒之人之物,要麼就是被父王抱在懷裡漸漸被父王安撫下來。他不會哭,不懂哭。父王死了,丟下他一人,他也不會哭。眼中流下的不是淚,是他的血。紫紅的雙目抬起看向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逐漸靠近。他不由得發出低吼,抱緊懷中&ldo;沈睡&rdo;的父王。當那抹身影站在他面前時,他警戒地看著對方,喉中的吼叫如獸。對方摘下白色的兜帽,露出半邊有著紫黑色紋脈的臉。冉墨楓&ldo;嘶嘶&rdo;地吼著,眼中流下的血在他的臉上留下兩道痕跡。他的雙眸紅雲翻騰,眉心的青眼緩緩睜開,猙獰異常。來人就那樣平靜地看著疏離提防的冉墨楓,凌然不寒而慄又心魂嚮往的容顏散發著天生的寒意。出人意料的是,最先開口的不是來人,而是冉墨楓。&ldo;猙。&rdo;他嘶啞地低喊,眸中閃過慌亂,在對方的眉頭微蹙時,他又開口了,&ldo;我,不回去。&rdo;他想起來了,想起了他為何會在這裡,想起了他真正的身份,想起了他落入人世的使命,想起了在那座綠樹林林的山上,面前這人對他的教導。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父、是他的師,而他,卻是猙的延續。可即便是這樣,即便是他到了也許該回去的時候,此時的他也絕不回去。他敬猙、重猙,卻無法跟他回去,他發過誓,要和父王永遠在一起。他早已記不清自己輪迴了多少世,但他唯一清楚記得的就是父王對他的一切。&ldo;你是獰。&rdo;猙開口,絕對的冷然。&ldo;我是冉墨楓。&rdo;抱緊懷裡的人,他退無可退地靠著牆角。&ldo;你是獰。&rdo;猙殘忍地提醒對方的身份,更殘忍地撕開對方的傷口,&ldo;他已經死了。&rdo;低吼聲陡然加重,青眼冒出紅光:&ldo;父王,沒有死!&rdo;&ldo;他死了。&rdo;絕對冰冷的言語捏碎了冉墨楓的心,他低吼幾聲,突然跳了起來破窗而出。父王沒有死!沒有死!他要帶著父王逃,遠離猙,遠離他的宿命。白色的身影輕鬆地攔住了他的去路,冉墨楓已然成了魔物,他的雙手把父王緊扣在身前,慢慢後退。&ldo;猙,不要逼我。&rdo;他不願和猙動手,沒有猙,就沒有他。而猙卻並不打算放過冉墨楓,他一步步慢慢逼近:&ldo;你要做的,是殺。&rdo;冉墨楓步步後退,殺?不,那些再與他無關。他殺的再多,卻救不了父王。他要帶著父王離開,哪怕人世變成了煉獄,哪怕天地就此毀滅,天道陷入混亂,也與他無關。猙的雙眸隱隱泛出紅色,為獰的逃避與反抗。他猛然揮手,一道火焰砸了過去,冉墨楓抱著父王輕鬆躲開,可還不等他站定,又一道火苗直奔他而去。&ldo;猙!&rdo;冉墨楓暴呵,猙可以打他,但不能傷害父王!利用空擋放下父王,冉墨楓引開猙的攻擊,紫紅的長髮飛揚,風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