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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兩個字刺了年修齊一下,他甩了甩頭不去想,仰頭將那碗苦到發澀的藥汁倒進喉嚨。傅紫維突然湊過去,用額頭貼住年修齊的額頭,把年修齊嚇得往後一撤。傅紫維也沒阻止他,向後坐回床邊的矮凳上,笑道:&ldo;很好,沒有發燒。大夫說只要不發燒就不會有事了。&rdo;那也只是今年這一次。年修齊暗暗嘆氣。明年呢?明年又要怎麼辦?僅靠他自己,如何弄到解藥來?來京城這麼久,他頭一次體會到了獨在異鄉為異客的無助之感。在這舉目無親的京城,他只是一個身無功名,一無是處,百無一用的平凡書生。一直以來他都只是一枝依附著秦王生存的柔弱花朵,連這花一樣的美麗,也是竊取自別人。為什麼直到今天他才看清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呢?傅紫維坐在床邊,託著下巴打量著他。年修齊看他一眼:&ldo;不要這麼看著我。秦王殿下進宮了,大人不跟著去好嗎?&rdo;&ldo;有什麼不好,我是他的臣子,又不是他娘。&rdo;&ldo;為什麼是娘,不應該是爹麼。&rdo;年修齊嘴角一抽。&ldo;那不一樣,皇上才是他爹。我這麼說,若傳到皇上耳朵裡,豈不是惹他老人家不高興。&rdo;&ldo;你這麼說皇上他老人家也不會高興的……&rdo;傅紫維突然甩了靴子,硬擠上床來。年修齊乖乖地向後讓了讓,給傅紫維挪出一塊地方。傅紫維奇道:&ldo;怎麼?真對殿下死心了?小美人,終於才認清楚誰是良人,準備接納我了嗎?&rdo;說著俯身壓在年修齊的身上,挑高眉頭一臉輕佻。年修齊呆呆地搖了搖頭,有些睏倦地道:&ldo;不想開玩笑了。不過是謝謝你看護我的辛苦。&rdo;&ldo;謝我?謝我就可以讓我上床了?&rdo;傅紫維邪邪一笑,&ldo;若是秦王或者呂將軍呢?你也這麼謝?&rdo;&ldo;那不會。&rdo;年修齊立刻否定道。傅紫維笑彎了一雙桃花眼:&ldo;果然,秀棋對在下,還是不一樣的。&rdo;&ldo;你都說了,你當娘不當爹,你和他們當然不一樣。&rdo;年修齊嘀咕著,似是湯藥中有安眠的成分,藥效上來,他又昏昏欲睡地閉上眼睛。&ldo;你!&rdo;傅紫維調戲不成反被將了一軍,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真精明還是裝糊塗,瞪著眼睛不甘心地將年修齊盯了半晌,見他果然鼻息綿長地睡了過去,才洩氣地軟倒在床上。伸出手指來在年修齊的臉頰上劃了劃,指尖上感到一片滑膩溫軟,仍是記憶中的觸覺。傅紫維忍不住輕笑自語:&ldo;小東西,等你想起來當初是怎麼被我欺負的,還敢在我面前這麼安睡麼?越是這麼沒防備,倒讓人越是不忍心欺負了呢。&rdo;皇宮內,御書房。空曠的殿裡只有三個人,蕭國主坐在書案後面閉目養神,秦王立於殿下,還有一個小太監,站在不遠處的蟠龍柱邊,規規矩矩地垂手而立。最近宮裡傳聞皇上有一個極為寵信的小內侍,應該就是他。秦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蕭國主開口道:&ldo;顥兒,關於你的傳聞,你可聽說了。&rdo;秦王看了自己那陌生的父親一眼,低首道:&ldo;不過是小人背地裡謠言中傷,不足掛齒。&rdo;&ldo;謠言亦可殺人於無形哪。&rdo;蕭國主道,&ldo;顥兒,你知道,朕向來看重你。即便不管這傳言,子嗣問題也的確是個大問題。你後院裡的那些事,朕聽說過,是太后對不起你,朕替她向你賠個不是。朕理解你的苦處,但放任不管也不是長久之計。顥兒,你也不小了,也該納個王妃,替你將後院好好地管起來了。&rdo;秦王一一稱是,一副分外受教的孝順模樣。&ldo;你第一個孩子的事,朕知道你心痛。那也是朕第一個孫兒,朕難道就不心痛。但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你放任那些對你有情的女子明爭暗鬥,不管不問,這也是你子嗣難豐的原因。顥兒,你不可再任性下去。&rdo;蕭國主說到後面,聲音已經有些嚴厲起來。秦王仍舊一一應了。&ldo;父皇教訓得是,兒臣定會仔細反省,必不辜負父皇的殷殷教誨。&rdo;蕭國主見他受教,點了點頭,又囑咐幾句,便揮手讓秦王退下。程秀棋走到蕭國主的身邊,替他將涼了的茶水收了,又換上熱茶。&ldo;這一次的傳言,太子殿下也深受其苦。皇上為何只問秦王殿下,卻不過問太子殿下?&rdo;蕭國主笑而不語,仰起頭來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半晌才悠悠嘆息一聲。&ldo;身負枷鎖,走在懸崖。這是我蕭國皇族的詛咒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