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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走到濟王面前，不顧他後退著要掙開，伸手為他整理散亂的衣襟。&ldo;你說得都對。所以我怎麼會看低你？！我沒有資格。你是能讓元牧天吃蹩的人，這天下又有誰有資格能看低濟王殿下？！你的臣子對你那麼忠心，不只是因為你是他們的主子，更是敬重你為他們所承擔的一切。你救了他們的命，你是他們的神。&rdo;年華說著，感覺手下的掙扎力道輕了些，&ldo;大丈夫能伸亦能屈。你今天為你的子民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到幾百年後，如今的一切都灰飛煙滅的時候，自然有後世的人給濟王殿下最公正的評判。&rdo;年華蹲下身去把濟王沾水的衣角擰乾，抬頭時正看到濟王垂著的臉。依舊煞白的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好像冷硬高傲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紋。年華站起身，甩了甩手，把濟王拉到陽光下曬著。溫暖的光線照在身上，驅除了周身的陰冷。濟王不再抵抗，順從地任他拉著。年華脫下外衫鋪在地上讓他坐，他也聽話地坐下。年華在他身邊仰面躺下，眯起眼睛道：&ldo;我們就在這裡等陳正訊息。&rdo;半晌沒有聲音，年華本來也不指望濟王能回應他。突然──&ldo;你別再叫我濟王。&rdo;依然是那般清冷的聲音，&ldo;我從來也不是蕭國的濟王。&rdo;年華愣了片刻，而後心領神會地點頭道：&ldo;我知道了。&rdo;濟王不再出聲，靜靜地坐著。年華也不去打擾他。時間慢慢過去，眼看太陽西斜，陳正卻依然沒有訊息。&ldo;怎麼回事？！&rdo;年華皺著眉頭坐起身來，&ldo;為什麼還沒動靜？陳正在幹什麼？！&rdo;&ldo;那幫匪徒不是陳正的對手。&rdo;濟王撇了他一眼，悠悠開口道。&ldo;不要那麼肯定。&rdo;年華搖頭道，&ldo;這麼長時間，陳正如果沒有被抓住，那就是……&rdo;&ldo;去救人了。&rdo;濟王閒閒地替他說完。&ldo;搞什麼，一副不干你事的臉……&rdo;年華無奈地一低頭，&ldo;人家救的可是你的人哪。&rdo;&ldo;他欠我的，他樂意。&rdo;濟王道。年華放棄跟他講道理，站起身來，一邊說道：&ldo;這樣等著不是辦法，我們要……&rdo;突然身後的林間一片飛鳥驚起，撲愣愣地一陣亂飛。年華一驚，學著陳正的樣子趴了下來，貼著地面聽了片刻，起身凝重道：&ldo;好象有人來了。&rdo;濟王沒說什麼，卻利索地站起身來。年華撿起地上的衣服纏在腰間，又跑去正在吃草的黑馬跟前，趴在馬耳上說了些什麼，一拍馬臀：&ldo;去吧。&rdo;&ldo;你跟它說什麼？&rdo;年華一把拉住濟王，往林子深處走去：&ldo;我讓它自己躲開些。我們也走吧。&rdo;&ldo;愚蠢。&rdo;濟王不屑地低聲道。幾個粗野男人騎馬到了這片樹林裡。一個嘍羅對著為首的男人道：&ldo;二當家的，這大半天了，我們連個雞毛也沒抓著。回去可怎麼向大當家的交待哪。&rdo;那男人吐出嘴裡的雜草，罵道：&ldo;交待個鳥。大當家老糊塗，好端端非要來搶個什麼城。媽的就是個空殼子，十里地外的草皮都給啃禿了。哪有咱們在山裡吃香的喝辣的來得快活。&rdo;周圍的幾個嘍羅&ldo;是、是&rdo;地應和著。&ldo;是個鳥。&rdo;那頭目眼睛一瞪，&ldo;都給我打足了精神，快點去找。&rdo;說著抬腿踢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嘍羅，一幫人呼地散開了。那頭目罵罵咧咧地對著水囊灌了一通水，眼睛撇見落在最後的一個小個子，皺著眉衝他吼了一聲：&ldo;你站住。說得就是你，站住站住。&rdo;那人拉住馬，回過身來，諂媚地笑著喚了聲：&ldo;頭兒，您叫我？！&rdo;&ldo;誰是你頭兒？！&rdo;那頭目一嗆聲，&ldo;你是跟誰的？來老子隊裡想做什麼祟？！&rdo;那人使勁地擠著笑道：&ldo;我……我原來是跟三當家的。跟……跟丟了，就跟著您了。我不敢作祟、不敢作祟。&rdo;那頭目一皺眉道：&ldo;老三的人哪。照你那窩囊勁兒。快點跟上。先說了，打的東西算老子這邊的，敢扒到老三那裡去，小心你的狗腿。&rdo;&ldo;不敢、不敢。當然是二當家您的。&rdo;那人點頭哈腰地打著馬離開。剩下一個二當家在原地轉悠了一陣，也催著馬遠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