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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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顧溪狠下心繼續說：&ldo;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需要記一輩子。能再見到你們我也挺高興的，你們在營海，將來陽陽樂樂若能考到營海去，有你們兩位叔叔在我也放心。我這兒是小地方，但只要你們願意，我隨時歡迎你們帶著老婆孩子來做客。&rdo;&ldo;小河！&rdo;心痛難忍的喬邵北打斷顧溪的話，喘了幾口粗氣，他一字一句地說：&ldo;我和蘇南不會結婚，也不會有別的孩子，陽陽和樂樂就是我們的孩子！&rdo;死死握緊拳頭，他直直地看進顧溪的雙眼，&ldo;在美國的七年，我和蘇南一心想的就是讓自己變強，然後找到你；回國的五年，我和蘇南唯一的念頭仍是找到你。現在，我們找到你了，你趕我們走也好，打我們也好，不理我們也好，我們絕不會再離開你，絕不會再放開你。&rdo;展蘇南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ldo;小河，我和邵北不期望能得到你的原諒，你想怎麼對我們都隨你，這是我們應得的懲罰。但我不會再放開你，哪怕你結婚了，我也絕不會離開你。我不會要求你跟我回營海，你在這裡擺攤，我就跟著你一起擺攤；你在學校代課，我就跟著你一起代課。我知道我很無恥，很卑鄙，很……&rdo;&ldo;蘇南。&rdo;打斷展蘇南的自我侮辱，顧溪抿緊嘴，久久之後，他無奈地說：&ldo;你們這樣，又是何苦呢。&rdo;他們現在事業有成，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而他，一個擺攤子賣飯的、帶著兩個孩子的中年男人……他已經老了，已經離他們太遠了。展蘇南和喬邵北緩緩地搖搖頭，喬邵北啞聲說：&ldo;小河……那件事對你來說，已經過去了……但對我和蘇南來說，卻永遠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這輩子，就是到死，我們都不會放下。我們不乞求你的原諒，因為我們犯下的錯根本無法被原諒。小河，你不要勸我們了，我們不會回去的。你若覺得我們煩了，大可不必理我們。我們……不想再讓你離開。&rdo;顧溪垂眸，無法再在兩人的言語與注視下保持平靜。可是，他的心裡有無奈、有一絲酸楚、有淡淡的憂傷，卻不再有心動。他的心，在十二年前似乎就死了，除了為了活下去、為了撫養孩子而跳動外，他已經無法再對情愛有任何的怦動。水杯裡的熱水早已變涼，顧溪低低地說：&ldo;蘇南、邵北……我，已經習慣……&rdo;展蘇南突然猛地站了起來：&ldo;我才想起來忘了把書拿給陽陽和樂樂了，我去拿書！&rdo;說完，他不敢看顧溪，疾步走到門邊開啟門逃了出去。&ldo;蘇南。&rdo;顧溪起身要追出去，哪知喬邵北拉住他也丟下一句：&ldo;差點把這件大事忘了，那些書很重，蘇南一個人拿不了。&rdo;也是不敢看顧溪，他匆匆跑了。門外，沒來得及躲開的顧朝陽和顧朝樂被兩人撞了個正著。兩個孩子嚇了一跳，臉上是被抓到的緊張和心虛。展蘇南和喬邵北也沒想到兩個孩子會在外頭偷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兩人索性二話不說一人抓起一個就往樓下走。顧溪追出去，當他看到兩個孩子被喬邵北和展蘇南帶下樓，看到孩子回過頭的臉上充滿了心虛和不安時，他不由得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站在樓上，顧溪清楚地看到喬邵北和展蘇南開啟越野車的後備箱，從裡面抱出一個個的大盒子。他聽到了兒子的驚呼，也看到了兒子臉上的驚喜。把嘆息壓在心底，他微微露出一抹笑，下樓。&ldo;爸！叔叔給我和哥哥買了好多小人書！&rdo;樂樂已經顧不上會被爸爸打屁股的危機，激動地大叫了起來。這些包裝精美的小人書他們見都沒見過！顧溪走了過去，嘴上問：&ldo;你們和叔叔說謝謝了嗎？&rdo;兩個孩子一人抱著一套小人書衝著兩位神色很不自然的男人喊道：&ldo;叔叔，謝謝！&rdo;&ldo;不謝。&rdo;摸摸兩個孩子的頭，喬邵北和展蘇南看向走過來的人，展蘇南吶吶道：&ldo;蔓蔓說陽陽和樂樂喜歡看小人書，我和邵北也不知道送他們什麼見面禮好，就選了這個。&rdo;&ldo;爸！是四大名著的小人書還有《狄仁傑斷案傳奇》！&rdo;陽陽也是激動地快要跳起來了，這邊樂樂又啊地大叫一聲：&ldo;還有好多輔導書呢！&rdo;喬邵北抱起一套書，快速說：&ldo;來，把書搬進屋去。&rdo;陽陽和樂樂興奮不已地一一看過這幾套包裝精美的小人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