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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上，顧溪緊緊握著手機，把今天要說的話在心裡一遍遍的演練。心臟的跳動震得耳膜都有點發痛了，顧溪掏出手機開啟，被展蘇南和喬邵北強行換了的新手機螢幕上是他們一家五口的照片。看看孩子，看看那兩個男人，顧溪的緊張稍稍緩和了一點，然後他接著繼續演練。等到他又緊張得不行了，他在拿出手機看一看。在這個時候，幾位當事人沒有人可以保持冷靜。再長的路也有抵達終點的那一刻，當汽車駛到喬家大宅的山腳下時，顧溪的心跳頻率一下子加快了數倍。計程車在山腳大門前停了下來，警衛朝車內看了看，沒問來的人是誰，立刻放行。第一次來到這種相當於禁區的地方，就是司機都不由得有點緊張了。而此時，喬宅內焦急等候的諸人已經得到訊息，顧溪到了。緊繃的氣氛一下子炸開，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慌亂地穿上外套，拄著柺杖就往屋外走。從山腳到山頂還有幾分鐘的車程，顧溪不停地深呼吸，捏捏臉。坐落在山頭上的大宅子已經出現在眼前了，顧溪用力咬了下嘴唇，對自己笑笑。&ldo;來了來了！車開過來了！&rdo;展蘇帆激動地喊了一聲，第一個跑了出去。遠遠的，顧溪就看到了展蘇帆，也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兩位老爺子。這一刻，顧溪更加緊張了，卻也稍稍鬆了口氣，兩位老人家特地在門口等他，有些事已不需要多言。車還沒停穩，展蘇帆已經跑過來了。車剛停下，展蘇帆就幫顧溪拉開車門，聲音有點抖地喊了聲&ldo;顧溪。&rdo;&ldo;蘇帆。&rdo;毫無芥蒂地也喊了對方一聲，顧溪去掏錢包準備付賬，不過有個人先行一步地給了司機一張一百元錢：&ldo;謝謝了啊，不用找了。&rdo;顧溪愣了下，然後朝蘇帆笑笑，沒有多說客套話，他把錢包放回包裡，下車。&ldo;後備箱裡有些東西，是拿給你們的。&rdo;展蘇帆立刻走到後備箱處，司機也出來了。門口，展老爺子推了下喬老爺子，然後走過去幾步很是熱絡地朝顧溪喊道：&ldo;顧溪啊，你讓蘇帆拿就好了，外頭冷，你先進屋。&rdo;顧溪看向兩位老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ldo;展伯伯、喬伯伯。&rdo;&ldo;快進屋快進屋。&rdo;反應過來的喬老爺子朝顧溪招手，有傭人過來拿東西了，幫不上手的顧溪走到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的跟前，出乎兩人預料的，他給兩人鞠了一個躬：&ldo;過年好，展伯伯、喬伯伯。&rdo;平靜的面容下，同樣是一顆緊張不已的心。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展老爺子一把拉住顧溪的胳膊，嘴唇顫抖，然後勉強指指屋裡說：&ldo;快進屋，外頭冷，別在這兒站著。&rdo;&ldo;好。&rdo;沒有掙開手臂，顧溪跟著展老爺子往屋裡走。喬老爺子走在顧溪的另一邊，手裡的柺杖在地板上留下的聲音比平時都重了許多。把顧溪拉到了客廳，讓他在長沙發上坐下，展老爺子和喬老爺子坐在一側的雙人沙發上。氣氛緊張中透著尷尬、尷尬中透著激動、激動中透著緊張。傭人很快地端來了茶水，而顧溪面前的卻是一杯泡著梨的熱水，這是展蘇南在電話裡特別交代的。顧溪拿起杯子，喝了兩口，熱水順著喉嚨滑過他的食道進入胃裡，身體暖和了不少，心跳的速度降低了一點點。展蘇帆進來了，搓搓手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顧溪不開口，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喬老爺子的腿碰了碰展坤，讓他說話。展老爺子拿起茶碗喝了口茶，臉上的肌肉很是僵硬。放下杯子，顧溪看向兩位老爺子，展老爺子立刻放下茶碗，嚥了咽嗓子，該來的要來了。抿了抿嘴，顧溪努力露出一抹笑容，說：&ldo;喬伯伯、展伯伯，很抱歉現在才來看望你們，本來我早就應該過來的。&rdo;&ldo;別道歉，別道歉。&rdo;展老爺子握緊手裡的柺杖，這是顧溪給他們的機會，也是他們得到原諒的唯一的機會。展老爺子站了起來，喬老爺子看到他這樣也跟著站了起來，展蘇帆也站了起來。老人家都站起來了顧溪也不可能坐著，也趕緊站了起來。&ldo;顧溪，&rdo;展老爺子的聲音啞了幾分，直接說：&ldo;十三年前，我老頭子對不起你。&rdo;說完，他就朝顧溪彎下了腰。&ldo;展伯伯！&rdo;喬老爺子也跟著彎下了腰：&ldo;顧溪，我們是老糊塗，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