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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是核心辦公區，崗哨很嚴，被查到是翻牆過來的，這一晚上就別安生了。單軍倒不怕他們，可他這褲子這樣，能見人啊？等夜哨走了，周海鋒起身說，走吧。&ldo;……你回去給我送條褲子來！&rdo;&ldo;這模樣挺好看的。&rdo;周海鋒抱著胳膊，打趣。&ldo;小子，別蹬鼻子上臉。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把我惹毛了，現在就讓你脫褲子給我，懂嗎？&rdo;單軍臉沉了。&ldo;你還有怕的事兒啊，我還當你天底下老子最大。&rdo;周海鋒淡笑。&ldo;你褲子開襠試試！&rdo;周海鋒好笑地要走，卻聽到腳步聲，迅速又貓下了。夜哨沒走遠，聽到這邊有動靜又折回來了。&ldo;……我操！&rdo;單軍低罵，拉了周海鋒就順著牆根進了兩幢大樓之間的廊道。這裡已經是那座司令部樓的外附屬建築，裡頭錯綜複雜就跟個迷宮一樣，要是外人進來鐵定迷路，可這兒就跟單軍自個兒家一樣，他帶著周海鋒摸著黑熟稔無比地東繞西轉，直到順著個臺階下去摸到一個門開啟，揮手讓周海鋒趕緊進去，他自己也貓腰進去了，把背抵上了門，夜哨的手電光被隔絕在了外頭。兩個人再爬了幾層臺階上去，坐在了草地上，背靠著牆根。頭頂是一片星空，四周圍著廊柱，這裡是那個中庭。倆人兜兜轉轉，居然又跑到這兒來了。外頭終於沒動靜了，兩人放鬆下來，靠在了牆壁上喘氣。四周寂靜一片，夜風裡一陣陣吹來不知什麼花的花香，初夏的空氣裡有股醉人的甜意。要是和一個美女在這樣的夜色裡坐在這星空下肯定很浪漫，可偏偏是兩個大老爺們，啥情調都是浪費。&ldo;你翻牆闖軍事重地，逃夜哨，嚴重違紀啊，這回沒冤枉你了吧。&rdo;單軍靠在牆上，伸開了兩條長腿。&ldo;你去揭發，再給我個處分。&rdo;周海鋒摘下了帽子，擱在一邊。&ldo;怎麼的，還記著上次的賬，剛才翻牆的時候倒不死心眼了，那次在這兒，你幹嗎非跟我過不去？&rdo;單軍沒忘了這地兒，這個中庭，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他忘不了那天那個哨兵軍帽底下的那眼神。&ldo;我那是執勤，有什麼過得去過不去的。&rdo;&ldo;我看你就是故意。&rdo;&ldo;有那麼多故意啊，整的都跟你有仇似的。&rdo;這晚上這麼一鬧騰，兩人都忘了之前的僵持，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了。&ldo;你這意思，就是壓根沒把我放眼裡唄。&rdo;周海鋒沒接單軍的話茬，過了片刻說：&ldo;問你個事。&rdo;&ldo;問。&rdo;&ldo;上次的事，你為什麼沒說出去。&rdo;單軍想起來是什麼事了。周海鋒打在他臉上的那一拳，印子好幾天才消下去。&ldo;你說那事兒。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哭著鼻子向老爺子告狀呢？&rdo;單軍冷笑。&ldo;在你眼裡，老子他媽就是這麼慫。&rdo;單軍知道周海鋒就是這麼看他的。在他眼裡，他就是個只會仗著家裡橫行霸道的慫包軟蛋。這不用嘴說，周海鋒那眼神，處處透著這個意思。&ldo;我跟你的賬，單算。搬舅舅挪姥姥的，那不是站著撒尿的。&rdo;周海鋒看他一眼：&ldo;還挺有志氣。&rdo;&ldo;少廢話，咋的，那天還沒過癮，想擱這兒，再練練？&rdo;單軍想起那一拳，火氣又上來了。周海鋒沒說什麼，停了片刻。&ldo;那天動手，是我不對。&rdo;周海鋒靜靜地說。&ldo;我向你道歉。&rdo;單軍一愣，沒想到周海鋒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反而不知道怎麼接了。&ldo;臉沒事吧。&rdo;周海鋒藉著星光看了一下他的臉。&ldo;……就你那點兒勁，也就撓癢癢吧。&rdo;單軍不大自在，他還不習慣周海鋒主動低頭。周海鋒笑笑，不再說話了，靠在牆上，閉上眼睛養神。單軍側頭看了他一眼，月光下，周海鋒沉靜的臉，寧和，平淡，和那天動手時橫眉立目的樣兒判若兩人。&ldo;……你那天是不是吃錯藥了？&rdo;單軍沒忍住。&ldo;是，我是進你房間翻了，就算我不對，可不就是一張照片兒嗎？至於嗎你？&rdo;&ldo;那是誰？你爸？&rdo;看年紀和長相，單軍猜測。周海鋒沒有回答，單軍也無意再打聽他的私事兒，也不感興趣。看那照片被撕了一半，估計背後有什麼情況，要不然周海鋒也用不著跟吃了火藥似的。底下褲子豁開的地方被草叢扎得慌，單軍站起來，動作帶得劃口又是&ldo;嘶啦&rdo;一聲，劃得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