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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褚施行府兵制,兵卒參軍須得自行準備糧草物資。而朝廷大軍揮師北上,自然也會預備充分。就算準備的不充分,幽州乃天下重鎮,軍中物資本就比天子親軍更為豐厚。將作監這一番說法,實屬無稽敷衍之談。不過有敷衍總比無視的好。薛衍在幽州大營連連立功,頗受將軍們的重視。然而畢竟年歲尚淺,且並無官職在身。想要號令幽州官署治下的將作監,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將作監礙於顏鈞集的面子,願意向薛衍解釋。雖然這番解釋很是草率,但薛衍也得順著臺階下來。這便是官場相處之道。想到這些,薛衍不由得一笑,這也算是幾千年前大褚般的&ldo;職場潛規則&rdo;了吧。樂呵呵的打發掉將作監來人,薛衍事不宜遲,即刻帶領火頭營兵卒們開始一步步的蒸餾烈酒。經過幾個月的短暫相處後,火頭營的將士們對薛衍已經產生了初步信任。再加上蔣悍等將領與太醫孫仲禾的從旁輔佐,薛衍在火頭營內更是如臂使指,很快便將蒸餾烈酒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正在此時,姍姍來遲的朝廷大軍終於踏上幽州邊境。顏鈞集在得到斥候的急報後,立刻率領心腹大將們整軍親迎至三十里外。考慮到朝廷大軍中還有衛國公及平陽長公主這兩位目的明確的。顏鈞集更是投其所好,將白身的薛衍也強行納入迎接團。美其名曰&ldo;叫朝廷大軍見識一下我幽州大營出來的少年天才。&rdo;面對顏鈞集敷衍至極的回答,薛衍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只好放下已經到最後關頭的釀酒工作,跟著幽州大營的將士們出營三十里外‐‐此時此刻,薛衍再次感謝父親和爺爺當年強逼著他去草原練習馬術,不然的話,他現在就得跟在眾位將軍的馬後長跑了。未時三刻,跟著幽州大營的將領們頂著蕭瑟的秋風站在官道上的薛衍終於看到了朝廷大軍的影子。身著明光鎧的天子親軍在軍容軍備上果然較之大褚邊軍更為威儀肅穆。為首的幾位朝廷將領相較於顏鈞集的圓滑老辣,也更有些鋒芒畢露,意氣風發的意思。薛衍嘗聽蔣悍說這些隴右軍在陛下的率領下,從晉陽起兵至攻打洛陽,每每欲戰則戰,遇強則強,其勢兇猛,其將精銳,堪稱虎狼。兼之陛下登基,其麾下親軍搖身一變成天子嫡系,其驕傲凜然之氣更勝。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然而讓薛衍更覺古怪的,是朝廷將領中有一男一女夫妻,雖說薛衍從旁人口中已知這對夫婦乃是威名赫赫戰功無數的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然見其音容笑貌竟然與薛衍現世父母無異,薛衍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而這一對夫婦在看到跟在幽州將領之末的薛衍後,更是難以自持。那相貌姣好,滿目英氣的婦人甚至顧不得顏鈞集的含笑寒暄,趨馬上前至薛衍跟前,一雙鳳目狠狠在薛衍身上看了個遍,顫聲說道:&ldo;你是衍兒,是我的衍兒?&rdo; 薛衍不知怎麼地,也是眼眶一熱,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開口說道:&ldo;在下薛衍,見過長公主殿下。&rdo;落在平陽長公主身後的衛國公薛績也拍馬趕了上來。態度急切的向薛衍問及&ldo;多大年紀了,其師當年是如何形容其父母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可還記得兒時之事……&rdo;衛國公在旁問,平陽長公主就在旁拉著薛衍的手淌眼抹淚。尤其在看到薛衍腕上的青銅手鐲後,更是難以自持。雖然這十來年中他們夫婦被騙無數,但從未放棄過尋找兒子的希望。這次在燕郡王莊毅的檄文和朝廷的軍情馳報中得知幽州天降神童薛衍,他們更是不管不顧的尋了過來。只一個照面,他們便覺得有戲。只因薛衍不論音容笑貌還是言行舉止,都與少年時的衛國公頗為相似。而且這少年手上戴著的青銅手鐲,正是平陽長公主與衛國公的定情之物。這鐲子一共有兩個,一個戴在平陽長公主的手上。另一個被做成項鍊戴在薛小郎君的脖頸上。如今薛衍手上戴著青銅手鐲,不是他們的兒子,又會是誰?薛衍在幽州大營呆了半年多,亦曾聽人提及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的戰功赫赫及風流韻事。然而他對於大褚的官話還不甚精通,營中知情者因種種緣由都對此或莫如深,所以薛衍並不知道兩人丟了孩子的事情。但見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一眼又一眼的描向他的鐲子,薛衍就是傻子也該猜到了此種貓膩。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薛衍狠狠地再次罵了一遍不靠譜的聯盟基地,立刻強調忙開口剖白道:&ldo;我不記得從前的事情,這個鐲子是我自幼便戴在身上的。但不一定是我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鐲子是我的,但我不一定是你們的兒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