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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鐵鏽味和一股子腐敗的氣味,傷兵們的傷口被葛布包裹著,隱隱透出鮮血和傷藥的痕跡,看起來越發髒兮兮的。孫太醫看著薛衍一臉震驚的模樣,唏噓搖頭,&ldo;這座帳篷內的兵卒傷情且還不算嚴重,只需按時服藥敷藥,泰半皆可痊癒。旁邊帳篷內更有腸穿肚爛、斷腿斷臂者,縱然一條命能救的回來,今後還有甚麼出路,不過是卸甲返鄉,枯坐等死罷了。&rdo;至於熬不過的,也就是這日間。朝廷征戰多年,傷亡甚重。然這種傷亡有多少是將士真正戰死沙場的?不過是戰事過後,傷痛不能及時醫治,乃至傷口惡化感染而死者,竟然達到了戰亡傷殘者的三分之二。正可謂是勝,將士苦;敗,將士亦苦。 戰地救護、蒸餾酒與雲南白藥 薛衍生於和平安穩的現世。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人們安逸幸福,早已忘記了硝煙的味道,早已忘記了戰爭的殘酷。對此最深刻的認識,不過是電影和電視劇裡面的橋段和情節。隔著大螢幕去感受古人的喜與悲,終究是鏡花水月,隔靴搔癢。所以當薛衍看到這些年輕的將士們在床榻上痛苦哀嚎,當他看到一張張本該鮮活的面孔變得麻木絕望,甚至不得不抱坐等死的時候,薛衍猛然驚醒,才知道所謂穿越,終究不是劇組排演。面前遭受病魔痛處的,是活生生的人!孟子有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而後被引申為&ldo;達則兼濟天下&rdo;,不論哪一條,其實都在討論當一個人有能力去幫助別人的時候,究竟要不要行動。薛衍此一直以來的做法便是獨善其身。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並不屬於這裡,之所以會有種種舉動,不過是公司賦予他的任務。可是現在,薛衍卻發自肺腑的想要替這些將卒做些什麼。薛衍從不是個聰明的人,但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他很難受外界的影響改變自己,但是下定了主意後,行動做事也不會拖泥帶水。他同身旁唏滿面悲憫,不斷唏噓的孫仲禾說道:&ldo;某有一法,可稍解傷患將士之傷痛,老太醫若是不棄,某願將這些舉措和盤托出,供太醫研究驅使。&rdo;孫仲禾同薛衍相識多日,自然知道薛衍身懷奇學,所知所擅者皆異於中原,且頗為實用。因而大喜道:&ldo;小郎君若是有什麼法子能減少軍中傷亡,但請明言。倘若真能奏效,那便是活人無數的大功勳,莫說陛下賞賜,世間萬民亦會為小郎君立長生牌位矣。&rdo;薛衍有些無語的擺了擺手,原本沉重的心情因孫仲禾並不嫻熟的奉承許願稍微輕鬆了些。沉吟片刻,薛衍將後世習以為常的戰地救護的內容和流程挑揀著能實現的說了。間或夾雜著一些清洗消毒避免感染的小常識。比如放置傷患的帳篷要乾淨整潔採光好,通風也儘量要好。將石灰粉灑在帳篷內外的各處角落裡,將鐵鍋燒熱澆醋用以消毒。將包裹傷口的葛布清洗乾淨晾曬在陽光下消毒,避免傷口接觸泥沙冷水,免得感染…… 然後便是戰場包紮的幾種常見方法。比如使用三角巾、幞頭、舊衣裳、繃帶包紮的各種方法和花式。說到這裡的時候,薛衍還蹲下來找了幾位將士做例子,吩咐孫仲禾的藥童取來乾淨的葛布,親自幫他們重新包紮固定了。這些都是他在某個戰爭片的劇組做道具師的時候,跟劇組聘請的軍事顧問學習的。因為拍戲的演員精力有限,並不會深入研究這些戰地包紮的方法。拍攝的時候也只不過拍個樣子,到最後還是要他們這些道具師和服裝師解決最後的演員定妝和拍攝場地的問題。如今薛衍就拿來現賣了。一旁圍觀的孫仲禾同其他郎中看著薛衍如此嫻熟的包紮手法,不覺嘖嘖稱奇。那些面色麻木的將士們,也饒有興致的伸頭圍觀。有年齡較小好奇心旺盛的,甚至當場就學習起來。一直很關心薛衍行動的許攸從將士口中得知傷患營的動靜,立刻引著顏鈞集並其他幾位將軍過來了。彼時孫仲禾已經按照薛衍的吩咐,叫跟隨的小童子取來了石灰粉灑在帳篷周圍。火頭營的兵卒也自告奮勇的過來燒鍋澆醋。於是眾位將領一路過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子濃重的醋酸味道。蔣悍皺眉掩鼻道:&ldo;不知道薛小郎君又折騰什麼,這股子酸味兒真難聞。&rdo;頓了頓,又道:&ldo;火頭營裡的酸菜味亦是難聞,不但酸,而且臭。俺就不信,這麼酸這麼臭的酸菜,煮出來的東西會好吃。且還是用那些大棒骨頭熬製而成。那些骨頭上幾乎沒有肉,怎麼吃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