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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具屍體真是我兒的,一切都順理成章,如今……”沈鑠指尖扣了兩下桌面,“無論出於何種緣由,詐死便是欺君,我兒歸京之後,不可回府,務必直接進宮請罪。”“是。”“來紫荊關之前,你祖父便已令人去崑崙山給你二叔送信催他回府……”沈鑠溫煦地笑看沈瀾清,“此次,耿家高義,給足了沈家臉面,今後沈家必不可負了耿家,耿小姐已然為你戴了孝,我兒絕不可令耿小姐難堪,待得了聖上寬恕,便由你二叔前往耿家去送聘書,儘早擇個吉日成婚方好。”“全憑父親做主。” 入宮請罪定安五年,五月初一,細雨綿綿。戶部左侍郎沈鑠自紫荊關啟程,護送嫡長子靈柩歸京治喪。先前隨沈瀾清出差的三什虎卉騎與迎出京城的五什並作一處,共計八什,分作兩列護在載著楠木棺的馬車兩側,順著官道策馬疾馳。沈瀾清化作帶兄長尋訪神醫的江湖人,與臉色灰敗的沈義共乘點墨,沈隨騎著踏雲緊隨其後,抄著小路趕往京師。“沈義,點墨可靠的很。”腰間的手臂愈箍愈緊,沈瀾清輕勒馬韁,放緩了速度。沈義垂眼,盯著遮在烏髮後若隱若現的脖頸,抿嘴:“嗯。”“……”光“嗯”,你倒是也把胳膊鬆一鬆。沈瀾清低頭,掃了一眼勒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輕嘆了口氣,未再多言,足跟輕觸馬腹,催馬疾馳,心中打定主意——待回京之後還是把沈義丟給小道士照顧為好。辰正自紫荊嶺出發,抄著小路一路疾馳,騎得又是千里良駒,至申初,沈瀾清一行人便進了城。讓沈義隨著沈隨先行回府,沈瀾清依從父命,直接趕至宮門外請見。彼時,嶽煜剛舉箸準備用晚膳,聽到內侍顫聲回稟,挑眉,淡淡地道了聲:“宣。”走時裘衣棉袍,歸來時錦緞單衣。鬢間髮絲微亂,一身風塵未去,進門便倒地大拜,叩首請罪:“罪臣沈瀾清,叩見吾皇,吾皇聖安。”嶽煜仔細打量著分別三月、幾次出現在他夢境裡的臣子,掃過愈發健美的脊線,目光定在沈瀾清頭頂:“沈卿,抬頭讓朕瞧瞧。”“……”陛下,您這是調戲麼?沈瀾清默默吐槽了一句,平靜的抬首,目光定在君主的繡著金龍的靴子上。少年人的柔和被一路風霜帶走了大半,眉眼間添了幾分硬朗,愈發英氣耐看,卻恭順如昔。往日白皙瑩潤的臉頰上多了道指長的傷痕,雖已結痂,嶽煜卻覺得那抹暗紅的色澤格外刺眼。晦暗不明的目光盯著那抹暗紅,清冷的鳳眸蘊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翻湧,嶽煜垂眼,夾了一口姚定安自涼州送來的胡瓜,不緊不慢地咀嚼。清脆的聲音,清香的味道,引得沈瀾清不由有些懷念在崑崙山上的日子,暗自吞了一小口口水,沈瀾清默默計算著二叔沈銳從崑崙山回京師到底需要幾日。未曾錯過沈瀾清私底下的小動作,心中怒氣兀然稍散,嶽煜莞爾輕笑:“起吧。”“臣不敢。”沈瀾清垂首。嶽煜挑眉:“嗯?”陛下,您可敢不裝傻?臣詐死,您不給個金口玉言免了罪,過後算起後賬來臣可吃不消……沈瀾清垂首,跪的筆直:“皇上不赦免了臣的欺君之罪,臣不敢起來。”看似謹慎實則顯而易見地不信任,嶽煜微皺了下眉,指節輕敲了兩下桌面:“沈卿,朕可否認為你在欺君之後又在抗旨,威脅朕?”“……”沈瀾清叩首,“臣惶恐,臣不敢。”“那便起來陪朕用膳……”嶽煜示意內侍在自己右手邊給沈瀾清設座,目光一寸寸掃過弓起的脊線,悠然詰問,“還是說,在沈卿心裡,朕是個不通情理、不分是非的昏聵之君?”話至此,沈瀾清只能道著“臣惶恐”,謝著恩,坐到了嶽煜的右手邊。滿桌菜品,沈瀾清只撿著手邊兩道,慢吞吞地吃著。嶽煜不悅地掃了一眼佈菜的內侍:“退下。”“?”沈瀾清狐疑地看向嶽煜,三月不見,小心眼兒帝王又多了個喜怒不定的毛病?這可不妙。嶽煜不是沈瀾清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不知沈瀾清心中所想,只當自家愛卿是在關心他:“朕有沈卿便夠了。”“……”沈瀾清無語,默然垂眼。待殿內之人退了個乾淨,嶽煜夾了一箸胡瓜放進沈瀾清碟子裡:“沒有外人,不必拘著。”“……”陛下也不是臣的內人。雖然心裡在吐槽,沈瀾清確實微微放開了些,夾了兩箸稍遠些的青菜。嶽煜饒有興趣地看著沈瀾清,隨意吃了幾口,便起身繞到沈瀾清身後,開始為沈瀾清佈菜。“臣惶恐……”沈瀾清慌忙起身,站到一半卻被肩上溫熱的掌按回了凳子上。“沈卿……”嶽煜按著沈瀾清的肩,身子微微前傾,一箸一箸為沈瀾清佈菜,夾回來的盡是沈瀾清愛吃的東西,“且安心吃,不必惶恐。”低沉的嗓音,清清冷冷的語調,透著熟悉又陌生的溫柔。龍誕香的香味喚起了靈魂深處的記憶,單衣輕薄,結實有力地腿若即若離地蹭著後背……沈瀾清垂眼,強自壓下心底的煩躁,慢條斯理地吃著碟子裡愈堆愈高的菜:“陛下,您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