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第1/2頁)
寒夜飄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工部尚書忙說:“欽天監的晴雨表標的明白,東邊七八月多雨,豫州、徐州的河工一時半刻也等不了的。”鴻鵠寺卿弱弱地說:“千萬留些銀子待陛下賞賜北胡來使用。”禮部尚書眼觀鼻鼻觀心:“來年陛下大婚的銀子要留充裕了。”理著戶部的大學士殷鴻說:“兗州發水,涼州久旱,冀州又鬧了蝗災,豫州徐州洪澇與否全看老天爺的心情,北益州、北荊州乃雲王和靖王封地,賦稅不入國庫直接入二位親王的府庫,天下賦稅這就去了十之六七,餘下十之三四便是來年的進項,於各州修建義學之事說不得要緩緩了……”你一言,我一語,諸事奏畢,前一刻還覺得繁榮昌盛的大嶽,驟然間便似千瘡百孔,大廈將傾。沈瀾清這個有前世記憶的,乍一聽聞,還不禁斂了煩心庶姐、大不敬地揣測聖意的心思,略微驚了一下,轉看嶽煜,依舊氣定神閒。如今的君主愈發偏離印象中的帝王,不知當真是離得遠了才能更理智地看清一個人的品行,前世的帝王本就與如今這君主無甚差別,僅在他面前才故作不同而已,還是他並未一廂情願,平白為君憂心二十餘年……然而,聖上年僅十五,心性便已如此沉穩……沉進心底的記憶突然浮現,同是這御書房,年近而立的帝王以相同的姿勢坐在那寶座上,卻怒形於色:“沈瀾清!誰給你的膽子?誰準你私自潛入匈奴腹地了?你這是嫌朕給你的官職低了,為了爭功連命都不要了!你真是好……朕怎麼能忘了,你到底姓沈的……”“貪戀權勢那是骨子裡生來就帶的,比命看得都重要,朕怎就以為你與你父祖不同!”“想要加官,想要封賞是吧?朕就賞你閉門思過,沒朕的旨意不準離府半步!”“沈瀾清,你莫要太自以為是,朕的江山朕心裡有數,無需你替朕操心。”吾君所言雖誅心卻也無甚差錯,他的江山當真無需他來憂心的,沒想到前世滿腔憂君之意竟越來越像一場笑話……沈瀾清覷著嶽煜愣神,嶽煜盡收眼底,只當沈瀾清在為了沈家二小姐之事著惱,隱晦地彎了下唇角,見幾位大臣該奏的都奏的差不多了,轉頭看坐於他左手下側的安親王:“父皇在位二十九年,懲貪除惡,肅清吏治,任人唯賢,政綱清明,百姓安居,朕繼位之初,攝政王曾多次贊父皇聖明,更曾私下裡對朕說父皇傳予朕了一座鐵桶江山,怎就攝政王攝政三年,朕這江山經由諸位愛卿之口一說便似是要亡了?”“聖上息怒,請聖上慎言。”無論真假,諸臣色變,躬身請嶽煜息怒,倒是攝政王嶽晅依舊不動聲色,慵懶的靠著他的王座挑眉淺笑。“朕不過與攝政王閒話幾句家常,何曾怒了……”嶽煜挑眉,“莫不是諸位愛卿耳目染了疾,分辨錯了?”“唔,陛下所言甚是……”攝政王嶽晅慢吞吞地開口,“瞧著殷大人上下眼瞼日趨合攏,只餘一縫勉強視物,怕是病的不輕,陛下仁厚,便宣個御醫為殷大人診個脈吧。”那分明是胖的!從不知道,原來安親王也如此惡劣,說不準這記仇小心眼兒的勁兒正是天家遺傳。沈瀾清默默吐槽,看著嶽煜面不改色地說完“還是攝政王慮事周全。”便當真遣人去宣了御醫,不禁顫了顫嘴角,默默移開了目光,卻不想正好與鬚髮皆白的耿大學士看了個對眼。耿大學士雖瘦卻清奇不凡,不黨不群,只忠於君,平日裡上朝議事惜字如金,無關之事從不過心,卻不知今日為何與他對視,目光中還帶著那麼一絲審視與挑剔……當值這月餘,被嶽煜各種目光剮得次數多了,沈瀾清對不同尋常的目光愈發敏感,不由在心中揣測耿大學士目光中潛藏的深意,然,尚未揣測出個所以然來,御醫已然進了御書房。殷大學士本無病,然,攝政王與聖上皆認定殷大學士眼有疾。御醫暗自慶幸著自己使銀子跟傳旨的內侍打聽了前因後果,面色嚴肅,指尖搭上殷大學士的腕子,閉目凝神,眉頭越皺越緊。直至看得殷鴻心頭直跳,疑心自己已然病入膏肓的時候,那御醫才緩緩睜眼,述說一番,言道殷大學士眼疾雖頑固卻也能治好,恭恭敬敬的在御前開了一個方子,所行合了聖心,自然得了不少賞賜。至於那張方子,以沈瀾清在崑崙山上受白先生耳濡目染七年的經驗來看,只不過是一張藥性較烈的減肥方子而已。但,誰讓那御醫猜中了帝王心思呢?這種事,無真假,無對錯,只有帝心,君說你是黑的,你便是黑的,即便你當真是隻白貓也無用。方子進了殷鴻袖中口袋裡,聖上寬仁,又照著方子賞了殷鴻一個月藥量的藥材。這減肥的湯藥殷鴻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嶽煜神色自若地受了殷鴻的謝恩,才又不緊不慢地開口:“殷大人既有眼疾,不知是否會看錯戶部的賬冊……”盯著殷鴻與戶部諸卿的神色,有意頓了一下,“朕記得,朕繼位之時,攝政王曾與朕說,國庫裡父皇給朕留了九百七十萬兩銀子……”“朕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