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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陛下傷得不重,明日便能痊癒。”“看來是那野貓下腳時便拿捏好了力道……”嶽煜收回手,復又睨著沈瀾清將玉匣收進袖子裡,“沈卿不僅文武雙全,竟還通醫理,若是朕的侍衛個個都如沈卿這般全才,朕再無憂矣!”沐浴著同僚不著痕跡地飛來的眼刀子,沈瀾清不緊不慢地應付著君主的刁難:“陛下盛讚臣受之有愧。”“沈卿不必自謙。”“臣惶恐,臣不敢欺瞞陛下,臣對醫理只是略知皮毛……”沈瀾清露出愧色,“說來慚愧,臣之所以學會了方才那套推拿手法,全賴熟能生巧而已。”“熟能生巧?”嶽煜設想了下沈瀾清為沈義推拿的情景,略感不悅,“如此說來,你經常受傷?”“臣之師父待弟子甚為嚴格,考較徒弟功夫從不手下留情,是以臣與師兄弟經常受些輕傷……”其實,師父下重手就是為了把徒弟揍成重傷啊,這樣他家白常思才能大顯身手,治傷治個高興……唉,沈瀾清心裡低嘆著,面不改色地為自家奇葩師父臉上貼滿了金。想起沈瀾清嘴裡那個嚴厲的師父,嶽煜眼皮子抖了抖,興味盎然地看著沈瀾清:“無論如何,是你治好了朕的傷,朕當賞你。”“為陛下效勞是臣子本分,臣不敢居功。”沈瀾清口中謙言,目光卻緊緊地盯了一眼御案上那對巴掌長的田黃凍石梅花鎮紙。沈瀾清前世工行、草,善丹青,精音律,一手飛白冠絕古今,但他真正的心頭好卻不是名琴、名帖、名畫,而是奇石與梅香。他隨著嶽煜進御書房時,一眼便對那對薄意手法雕成梅花紋理的田黃凍石鎮紙動了心。田黃石只有鄭國南部一條小溪兩側水田底下砂層裡才有,每年採集出來的田黃石盡數入了鄭國皇宮。而田黃凍石則是田黃中的最上品,尤為珍貴。嶽煜那對巴掌長的鎮紙是先皇登基時,鄭國送來的賀禮之一,本是一套文房用具,先皇嶽暤愛它雅緻,便隨手放在了御書房裡。古人云財不露白,一旦漏了白,好東西總會被人惦記,即便是皇帝的也不例外。據傳,某日安親王嶽晅、睿親王嶽昕、逸親王嶽昀這三個可謂是神出鬼沒的王爺相攜進了御書房,當著先皇的面大喇喇地開始瓜分那套用具,瓜分場景甚為慘烈,罄竹難書,先皇費勁了心機才勉強保住了著一對鎮紙。當然,這只是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閒暇之餘,口耳相傳的,至於當日情景到底如何,怕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了。見沈瀾清難得露出了一絲慾念,嶽煜將手放在壓住信紙邊緣的那方鎮紙上,指腹隨意地描摹著鎮紙上的花紋。目光隨著嶽煜的指尖移動,沈瀾清心裡的野草瞬間瘋長,正不住地估算著聖上將鎮紙賞給他的可能性,就見聖上那根白嫩瑩潤的食指兀然頓住,滑至鎮紙邊緣,耐看修長的手輕輕地拿起了鎮紙,把玩了幾下,便……便隨手放在了御案上!聖上說:“沈卿果然有古君子之風,朕也不宜用俗物壞了沈卿的風骨,便賞你隨朕去趟安親王府吧。”“!”這算什麼賞賜!再有半個時辰他便當完值了,亥正(晚十點),宮門早就落鎖了,您讓我現在隨您去安親王府?不足兩個時辰,十五歲的嶽煜徹底顛覆了前世那個帝王用二十五年精心在沈瀾清心中鑄就的形象。年輕的帝王不遺餘力地向沈瀾清展現著他的惡劣、小氣,甚至是刻薄。前世與君相伴二十餘載,從未如今天這般覺得吾皇如此陌生過,沈瀾清抑鬱地自嘲,虧他曾經還自以為知君甚深,可真是鬧了個天大的笑話。二更天您要出宮也就罷了,隨意延長我當值時辰我也認了,可您為何要當著眾侍衛的面說:“朕有沈卿便夠了。”這惡劣的帝王,拿我消遣了近兩個時辰還嫌不夠,竟是不放過任何時機的往烤我的柴堆裡添柴,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