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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路真晝幽幽地說。
“師徒哪有隔夜仇,”酒吧侍者嚴肅地說,“咱這行有仇當場就報了,得快點,不然要報仇的物件一不留神就沒了,死的很快,唰唰的。”
北小路真晝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回答點什麼,他老師確實是有仇當場就報,沒弄死他那更像是在罵他不是人,比下殺手傷害還大,讓他恨得牙癢癢。
但現在的問題是醫院能提供的大多數藥物對他來說要麼無效要麼得起反作用,真進醫院那就是另一場謀殺,他老師這是怕他死的不夠徹底要找無辜醫生補刀。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不是正常的酒精過敏症狀,來看醫生對我來說——”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年輕人。”
有個溫柔寬厚的聲音就在他們正前方響起,穿著白大褂的年長醫生從酒吧侍者手裡把北小路真晝接過去。
當時酒吧的侍者先生先是小小吸了口涼氣,就怕被碰到要害的新同行對醫生動手,但幸好新同行沒這種PTSD反應……
“醫生……”北小路真晝忽然僵住,原本要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
酒吧的侍者先生倒吸一口涼氣:不,他的新同行有另一種PTSD反應啊!
就在侍者先生視角里,北小路真晝低著頭,沒動,但垂落的手緩慢地攥緊了衣服,很像是想要動手的樣子,當時侍者先生就想衝上去阻止,但還沒邁出半步就被身後走來的護士拽住了命運的後衣領。
剛從警視廳那邊回來的護士小姐皮笑肉不笑地拉住他,說咱倆談談吧長谷川,關於你說的那個間諜的事……
酒吧侍者立刻換上痛苦面具,小聲說大家都是同行真的要這樣嗎?他人都跑路了就不能讓我利用一下下,我本來今下午還想偷偷摸摸去我弟的籤售會,現在全泡湯了。
護士小姐冷笑一聲,提溜著人就消失在走廊的角落裡。
看到這一幕的醫生感嘆說年輕真好啊,沒想到一向嚴肅地護士長也有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還有,聽說你也是酒精過敏?體溫低到這種程度,不來醫院也不行吧。
“……”
“北小路醫生!院長不是說讓您先休假嘛,怎麼這就回來了?”路過的病人跟醫生打招呼,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醫生就笑著說自己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做,而且他就是被關在倉庫裡忘了,沒出什麼事,又擔心這裡的病人,於是吃了頓飯就回來了。
然後他轉回頭來跟北小路真晝說:“我是北小路慎吾,這裡的醫生,因為是小醫院所以大部分病人都認識我……”
“……”
北小路真晝緩了幾個呼吸,借醫生的手重新站穩,抬起頭來看醫生的臉。
北小路慎吾,是北小路真晝的父親,曾經在琥珀川居住的醫生。醫生還是他記憶裡的樣子,戴著眼鏡、面容端正,掛著溫和的笑。
五年過去了,真晝君的父親依然沒什麼變化,只是看起來更老了點。也對,出門一趟回來,自己家被燒了,兒子也死了,沒人會毫無反應吧。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他,還完好無損地在這裡,用著真晝君的名字,活得好好的……
“在這方面我很有經驗,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跟我來就……你難道是,真夜?”醫生的話忽然止住,他端詳著年輕人的面龐,忽然認出了眼前的孩子。
北小路真晝閉了閉眼,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聲音:“您認錯……”
但醫生笑了笑,沒被他騙過去,看了一會兒就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欣慰且憐愛了點:“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說不是普通的酒精過敏,你小時候就這樣,亂吃藥就會有這種反應。怎麼長大了還是這麼不注意啊。”
他為了開門騰出手來,卻先去摸了摸北小路真晝的腦袋,輕聲說:“這些年很辛苦吧。真夜。”
“……好久不見,醫生。完全沒有,我過得很好。”
沒法回覆、根本就沒法正面回答他的話。北小路真晝幾次想說出現實的情況,卻又將話語咽回去。
等到被拉著坐到診療室裡,醫生說著他小時候的事,又去找他能用的藥的時候,他眼前都還是那片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還有「北小路真晝」最後的笑。
要說什麼?
“是我殺了真晝”、“他還活著”、“對不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說不出口。
快說啊、快說啊,你不會就這麼心安理得地繼續被醫生關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