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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連星星也看不到。這樣的陰天,小時候也有過,不是嗎?那個時候,父親會不顧母親的阻擾,把自己和聶跡一同領到天台上去,三個人一起眺望著遠處的天際,那時父親的眼神裡總是嚴厲和殷切並存著,緊緊拉著自己和聶跡,似乎在期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臨。那時自己還小,對父親的舉動很不理解,總是充滿疑問的陪著父親,而聶跡似乎毫不在乎這些,只會迎著風傻傻地哈哈大笑。記得有一次,終於忍不住問了父親:“難道父親大人喜歡烏雲嗎?為什麼總是要拉著我和跡在這裡陪您?老實說,我可是很不喜歡,儘管它們一團一團地堆在天上,像棉花糖一樣。”父親大人摸著自己的頭,對自己笑了笑,笑的很沉重:“終於忍不住問了嗎?果然是你先開的口,我的痕。”他稍微頓了一下,繼續眺望著遠方:“你們要深刻地記住,生在聶門是你們的不幸,聶門,就是你們頭頂上的烏雲,雖然在外人看來,它也像是可口的棉花糖。你們要習慣這種天氣,但不要去適應它,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拓出一片屬於你們的陽光,不要懼怕狂風,不要懼怕暴雨,因為雨過,天會晴。”暴雨,真的說來就來,坦白說,即使是頂著大雨仔細揣摩父親大人的話,還是想不通他話裡的內涵,但自己卻覺得父親的身體會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就像陽關一般,自己也為是他的兒子而感到自豪。那種自豪,一直潛藏在心底裡,不是嗎?為什麼自己當初一意孤決要離開聶門,如果沒有離開,留在父親大人身邊,事情還會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自己又決定回到聶門,如果沒有回來,還是留在自己baby-的組織裡,事情還會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自己不在破壞了聶仁世的計劃之後,就堅決離開,如果那時離開了,不會對任何人構成那麼大的威脅,事情還會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時間。彷彿瞬間慢了下來。慢到可以看得見回憶。聶仁君頭顱上的彈孔所泵出的血液,在半空中揚揚灑灑,劃出了一道絕望的拋物線,有些落在了身上,有些浮在了地面,儘管是在夜色中,卻也紅的那麼刺眼。聶痕的腦中彷彿炸開了一個原子彈,歷歷在目的過往片段,和一種難以言語的愧疚感,一下子輻射到了全身的血液之中。他四肢都已經麻木了,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眼睜睜地直視著面前的這一幕,就連瞳孔都在掙扎地顫抖著。聶跡也愣在了原地,全身強烈地抖著,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兩兄弟的臉上都呈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恐。他沉重地挪動著雙腿,每走一步身體都搖搖欲墜,沒走幾步便癱到了地上,但依然用膝蓋代替雙腳,吃力地向父親移動著。羅森見到所有人的反應,沒有半刻遲疑,拉著isabel的手,迅速地逃開了,其他掌事人紛紛追了上去。聶痕跪在原地,嘴角抽動著,急促地大口呼吸著。聶跡爬到了父親的身邊,手臂的疼痛此刻已經弱到微不足道了,他扶起地上的聶仁君,把他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另一隻手慌亂地試圖將流出的血再推回去,而後發現根本無濟於事,便緊緊地按住了傷口。“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他抖動著雙唇,無助地搖著頭,眼中的驚恐加上淚水的襯托,有著讓人心碎的絕望感。“父親大人……你不能就這樣走,你想看到的還沒有看到呢,你不能這樣,快醒醒,父親大人,快醒醒……”他已經止不住了哭聲,小心翼翼地搖晃著父親的身體,隨後想發瘋了一般,用那隻受了傷的手臂拼命地砸著地面,拳頭上面都已經血肉模糊了。羞月見到聶跡的行為,心疼到了極點,奮力地朝他爬過去,淚水已經溼透了她的臉,龔季颺表情也是很沉重,長長地嘆了口氣,不慌不忙地走到羞月身邊,替她解開了繩子,扶她起來,羞月迅速地跑到了聶跡的旁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止住了他的自虐,兩個人痛哭著相擁在一起。冷桑清也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看著身邊還愣在原地,瑟瑟發抖的聶痕,何嘗不是心痛到了極點,他一把把聶痕的頭摟在了自己的懷裡,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開不了口,自己早已泣不成聲,唯有用手使勁捋順著聶痕的後背,來幫忙調整他的呼吸,緊緊地抱住他,用自己的體溫來讓他的心裡感覺到一絲暖意。聶痕沒有拒絕冷桑清的安慰,把頭就這樣倚在她的胸口。“啊!!!”聶痕發出了平生第一次如此無助、如此淒涼的哀吼聲。他覺得自己好痛,從來沒有過的巨痛,雖然自己殺過那麼多的人,但從未想過失去至親原來會這麼痛,痛得他就快要無法忍受了。伴隨著他的哀聲,一陣悶雷“隆隆”作響。暴雨,下了起來。☆、140 以死相拼暴雨如瀑,拼命地衝刷著這片土地的壓抑與哀傷。雨水可以流淌到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但卻無法觸及到人的心裡。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