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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跡也吃了一驚,陡然睜大著雙眼,注視著面前冷桑清那怒意升騰的雙眸,她精緻消瘦的臉頰,儘管看上去依然是那樣的美中有憐,但此刻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任何人都不由得產生出了壓迫感。“哪裡都不許去!跟我回病房!”冷桑清大喊了一聲,聲音是那麼的有穿透力。“病房?病房和墳墓又有什麼分別?活著與死亡又有什麼分別?”聶跡的語氣也高亢了起來,雙眼從未停止過的一直在觀察著冷桑清情緒的走向。墳墓!死亡!冷桑清聽到這兩個詞,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她早就已經知道了聶跡有這樣的想法,可此刻聽到聶跡親口說出來,看到聶跡現在這個樣子,她的心再次顫慄了起來,那種無力的絕望感再一次充盈了她的全身。“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的聶跡到哪裡去了?快點變回來好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了好嗎?”冷桑清的語氣已經近似於哀求,抓著聶跡衣領的手攥得更緊了,她真的無法忍受聶跡現在的種種表現,因為她太能瞭解聶跡此刻心裡的那種痛究竟是有多痛。“變回以前的樣子?環境都已經改變了,我還怎麼變回以前的樣子!短短的幾年內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還怎麼變回以前的樣子!!人生這麼殘酷,已經支離破碎了我的一切,你要我還怎麼變回以前的樣子!!!”聶跡一句比一句語氣來得更重,痛徹心扉地質問著冷桑清,然而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冷桑清量身打造,每一個字都實實在在地錐刺著冷桑清內心的感受。自從聶跡入院那天開始,冷桑清的心就一直隱隱作痛,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冷桑清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一面鏡子前,自己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對映的一覽無遺,更過分的是,這面鏡子並不是只能反映出表面的東西,在這面鏡子裡,自己變得一絲不掛,赤身果體,甚至面板下面的每一處肉骨,每一顆細胞,每一毫私隱全都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血淋淋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花了這麼多年所做的掩飾,被一層一層的剝開,頃刻間變得蕩然無存。“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沒出息!是不是一定要這樣自暴自棄!”冷桑清的情緒已經開始極度暴躁起來,這不像是對聶跡應有的表現,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憤恨的抱怨。聶跡沒有說話,一雙寒犀的雙眼透過雨水緊緊盯著冷桑清的臉,留意著她一步一步的深陷。“你的人生還有很長!你的身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難道你就要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而不顧一切嗎?你就不可以嘗試去忘記他嗎?沒有人否定他給你帶來的那些快樂的回憶,可他人已經死了這個事實你還是不打算欣然接受嗎?把自己折磨的痛不欲生這個樣子,是他希望看到的嗎?”冷桑清聲嘶力竭的大喊道,顯然,這些話已經不是在說聶跡了,完全成了自我心裡強烈的掙扎。聶跡自然已經看出了這點,他雙眼微緊,眼底瞬間閃過一絲自得,隨後強硬的一把掙脫開冷桑清的手臂,用著火上澆油的暴躁大聲地對冷桑清喊道:“忘記!真的像說出來的那麼容易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問問你隱藏在最深處的內心,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嗎?”“混蛋!!!”冷桑清心底最後的防線已經完全破碎了,上前一步,手臂自下而上,狠狠地給了聶跡一記耳光。這是火山爆發時的釋然,壓抑了太久,沉積了太多,揹負了太重,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個耳光上全都沸騰了出來。而這一刻,正是聶跡蓄謀已久所等待的,從住院那天開始,他就反覆再把冷桑清一直隱藏的想法,透過自己的表現再呈現出來,一直在用這種近似於殘忍的辦法,把冷桑清心口的傷痕上已經包紮好的繃帶,又一片一片的拆開,為的就是等到冷桑清現在的這種崩潰狀態,因為只有把所有的繃帶拆開的時候,自己才有機會趁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