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印記

第34頁 (第2/2頁)

子面前抱怨抱怨而已。曲悠於是安慰她道，&ldo;養一個孩子多操心，你操心我和姐姐還不夠，現在又去操心別人家小孩兒。管他如何，他爸爸媽媽都不說，你別去說人家，我看他一點也不好惹，他別欺負你才好。&rdo;曲媽媽聽曲悠這話窩心，就笑著回他，&ldo;我再怎麼也是長輩，他欺負我做什麼。哎，只是看他沒花時間在讀書上面，別的事情倒是都不落下。這人啊，有錢了也不行，看他們家多有錢，日子也不錯吧，孩子卻這幅模樣。&rdo;曲悠道，&ldo;媽，你別去管他，讓人聽到了倒不好。&rdo;曲媽媽趕緊應道，&ldo;這些我知道。&rdo;曲悠又幫他媽媽修了一個櫃子門，換了一個燈泡，幫他媽媽去廚房裡擦抽油煙機，在出來時在門口和這家的小孩兒對上。他記得對方叫汪磊，非常普通的名字，比他的曲悠還來得普通，但是這人這種精神狀態，曲悠認為倒是在所有叫&ldo;汪磊&rdo;的人裡算獨一無二了。即使是週六，也不該睡到下午三點多鐘才起來的吧！而且看對方穿著睡袍，還沒有把帶子繫好，看得到□出來的面板上有痕跡，那種痕跡曲悠並不陌生，是被人抓出來的。曲悠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就去洗手，然後再和媽媽說幾句話，也就該回學校去了。 他心想剛才媽媽把收起來的沙發套子不讓他看見地就裝好，難道上面是那種東西不成，想到這個少年讓自己媽媽收拾那種東西，他心裡感覺就很不好受。難怪他媽媽要抱怨了，這個孩子怎麼這樣啊！曲悠心裡一時非常複雜，心想假如自己有用的話，何至於讓媽媽來別人家當保姆呢。對方眼睛看著曲悠，沒有說話，直接從冰箱裡拿罐裝啤酒喝，看他起床就喝這種東西，曲悠就皺了一下眉，道，&ldo;喝牛奶比較好吧！&rdo;對方眉毛動了一下，把啤酒放回去，道，&ldo;阿姨呢，讓她給準備東西吃，要四個人的，嗯，三個人的吧？你給我熱杯牛奶。&rdo;曲悠真想把牛奶盒砸他身上，心想這人還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習慣了呢，以後可怎麼有生活能力啊，牛奶還要他來熱。曲悠把熱了的牛奶遞給坐在飯桌邊椅子上的汪磊面前，道，&ldo;牛奶好了，我媽送東西去幹洗店了，過一會兒才回來。&rdo;對方&ldo;哦&rdo;了一聲就喝牛奶去了，一會兒又過來一個穿著寬大男式襯衫的女孩子，被染成金色的頭髮，不知道是黑眼圈重，還是眼影沒洗乾淨，總之，熊貓眼還留在那裡的，曲悠看到，心想這也是高三生嗎，他們就是這樣過高三的。對於這些垮掉的一代，曲悠算是加深了認識。之後又起來一個穿著襯衫的男生，曲悠於是只得擔負起母親的工作，給他們弄牛奶和吐司，然後那個襯衫男生要他給他拿草莓醬的時候，曲悠終於忍不住了，道，&ldo;這些難道不是伸手可做的事情麼？你們自己不能幹嗎？&rdo;曲悠一句話說得三人吃驚地看向他，像看某種怪物一樣，那個女生道，&ldo;你不是專門做這個的，為什麼要我們自己做？&rdo;曲悠心想和這些人還能說什麼呢，和他們說話還不如和一隻流浪貓說，他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放好，然後往外走。三人盯著他的動作，那位襯衫男生說道，&ldo;他不是你們家的傭人？這是要罷工了。嘿，汪磊，你們家請他做什麼的呢？&rdo;汪磊把嘴裡的吐司嚥下去，才答道，&ldo;他是肖阿姨的兒子，他不做就算了吧，你們自己要吃自己去拿不就得了。&rdo;曲悠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和這些人呆在同一個空間，他在外面草地上等媽媽回來，心想現在這個社會，支撐這些孩子的精神到底是些什麼呢，西方的世界裡，上帝死了，東方的世界裡，難道那些最基本的、讓人上進的東西也都不存在了嗎？他現在深深為中國的教育憂愁，為這些孩子們的思想和精神世界感到困惑，想到兩千多年來，支撐中國文化與思想的儒家學說，那些做人的根本道理，難道真的要被這所謂的騰飛的二十一世紀給摒棄了嗎，只有物質經濟上的增長，難道社會不需要精神的支柱，只在物質之上無所寄託地岌岌可危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