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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痛快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do;張成嶺小聲道:&ldo;師父,我又夢見我爹他們啦,都這麼長時間了,你說我怎麼還沒忘了呢?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rdo;周子舒一怔,半晌,張成嶺以為他不想理自己了,偷偷抬起頭去看他,心裡十分後悔自己就這麼貿然跑過來,卻發現周子舒側身往旁邊讓了一步,對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進屋。張成嶺便如蒙大赦似的,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周子舒點了燈,屋裡也沒水,他便拿起個杯子,解下酒壺倒了半杯酒,遞給張成玲。張成嶺不知他的酒烈,一口喝下去,只覺得一股小火從喉嚨一路燒進了肚子裡,當時臉就紅了,嗆得說不出話來。周子舒看著他那傻樣,板著的臉就忍不住稍稍鬆動,偏過頭輕笑起來。張成嶺這還是第一回看見他這位&ldo;嚴師&rdo;,用他自己的臉對著自己笑,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傻愣愣地看著他。當年江南相遇,他無依無靠,身邊只有這個對別人說話口若懸河、一對著自己就寡言少語的男人,於是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知道師父好,忍不住想親近,可又怕自己惹人煩‐‐雖然師父也確實是看起來一直很煩他,慢慢地,這小心翼翼便成了敬畏,每次跟他說話,都要戰戰兢兢一番。可是即使這樣,他每次心裡難過的時候,又還是忍不住來找他‐‐在張成嶺心裡,師父和爹看起來真是從頭到腳都不一樣,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他們是一樣的人。那樣高大、強悍,還有……對他好。張成嶺便說道:&ldo;師父,咱們跟著葉前輩來找那個傀儡莊,問琉璃甲的事,問清楚了好多年以前的事,是不是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爹了呢?&rdo;周子舒挑挑眉,避重就輕地說道:&ldo;那誰知道。&rdo;張成嶺便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說道:&ldo;師父,你說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殺人嗎?我想了好多,他們要殺我爹,是不是因為我爹做過什麼壞事呢?&rdo;周子舒想了想,這問題太大,把他問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低頭看那小鬼,仍是一副愁腸百結雙眉不展的模樣,便一把拎起他的領子,將他拽出屋外,說道:&ldo;既然你白天睡多了,現在閒得蛋疼合不上眼,不如笨鳥先飛好好練功吧,我看我是逼得你還不夠,竟能讓你有精力繼續胡思亂想。&rdo;他說著,從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猝不及防地屈指向張成嶺彈了出去,張成嶺躲閃不及,正中腦門,&ldo;哎喲&rdo;一聲,小石子又到,他不得已,只能連滾帶爬地閃開,只聽他那惡魔師父嗤道:&ldo;我教你的功夫裡可沒有&lso;狗吃屎&rso;這一招。&rdo;張成嶺這會兒什麼都來不及想了,只能全力應付那天羅地網一般籠罩下來的小石子,直到周子舒一把石頭都打完了,他才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完全把那口氣吐出來,便聽周子舒道:&ldo;你那是流雲九宮步?蜘蛛都比你爬得好看!前幾式走得還像點樣子,後幾式那是什麼東西?你就在這,給我從頭到尾走一遍,再錯打斷你的狗腿!&rdo;張成嶺誠惶誠恐,簡直像是嬰兒學步一般,每抬腿之前都要深思熟慮一番,比那瘸腿老太太走得還小心翼翼,唯恐踩死地上一隻螞蟻似的。還得時不時偷眼去看一眼周子舒,總擔心他忽然發難,真的打斷自己狗腿。 周子舒便坐了下來,心道果然這小東西是個沒出息的,他胸口依然是悶,一時忍不住,偏過頭去,咳嗽了起來,蒼白的側臉浮起一絲不祥的血色,月下竟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這時,他只覺身後一暖,一回頭,看見溫客行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將一件大氅裹在了他身上,悄悄地也坐在他旁邊,過了一會,溫客行沒頭沒腦地問道:&ldo;疼不疼?&rdo;周子舒哂道:&ldo;不然你也試試?&rdo;溫客行忽然試探著伸出手去,輕輕撩起他的衣襟,周子舒不知為什麼,並沒有躲開,只是坐在那裡,手裡晃盪著還剩下半壺酒的酒壺。溫客行便看見了他那同手指一樣骨瘦如柴的胸口,和那釘在胸口最上面的一顆釘子,眼神閃了閃,忽然深吸一口氣,重新將他的衣襟攏上。兩人並肩而坐,此刻卻相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