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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把拍開她的手,瞪著她大聲道:&ldo;你胡說什麼?&rdo;紫衣少女眉頭一皺,俊俏的笑臉上又泛起殺意,想起了什麼似的,忍了忍,將那殺意強行壓了下去,站起來雙臂抱在胸前,事不關己地冷笑道:&ldo;不識好人心的狗崽子。&rdo;老漁樵發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掠過,轉了一圈,一直落到佛像腳下、頭髮上還斜插著兩根稻草、形象可笑的周子舒身上,對著他的方向張張嘴。 所有人就都隨著他的目光望向了周子舒,那少女&ldo;哎呀&rdo;一聲,笑道:&ldo;我還道是哪位高人幫了我一回呢,沒想到是你,我請你喝酒,你替我打架,正好咱倆誰也不欠誰了。&rdo;她這話說得十分得便宜賣乖,不過鑑於她是個漂亮姑娘,周子舒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便笑了笑,湊到走到老漁樵旁邊蹲下:&ldo;老兄,你叫我呀。&rdo;老漁樵極費力地將手伸進懷裡,在場其他四個人八隻眼睛都等著看他掏出什麼,半晌,老漁樵把拳頭伸出來,遞到周子舒面前,掙扎地看著他。周子舒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接,只見亮光一閃,一錠碎銀子就躺在他手心。老漁樵開口道:&ldo;我……把銀子還給你,白讓你坐一回船,你替我……替我……&rdo;周子舒還沒聽完替他幹什麼,便啼笑皆非,搖搖頭要站起身來,誰知老漁樵伸出手,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ldo;替我……將這孩子送到太湖趙家莊……&rdo;這位可不是漂亮姑娘,於是周子舒嘆了口氣,說道:&ldo;我說這位老兄……&rdo;老漁樵截口打斷他:&ldo;滴水……之恩……當、當……湧泉相報……&rdo;周子舒抬眼,憂鬱地望向這荒野破廟的門外,那四下籠罩的夜色,心裡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換張臉,現在這張臉面,難道是這面黃肌瘦不夠,有那麼像冤大頭麼?老漁樵不知是不是迴光返照,抓著他的那隻手力氣越來越大,氣息淺淺地彷彿就在喉嚨裡徘徊,說話的時候帶著倒氣的音,顫顫巍巍的:&ldo;你就當積德吧,積德吧!還有後輩兒孫呢……就算斷子……絕孫,還有下輩……下輩子呢。&rdo;這話如同一道閃電一樣,狠狠地劈在了周子舒心上,胸口上的七竅三秋釘好像又疼了起來,像是要鑽到他肉裡一樣‐‐還有下輩子呢,這輩子造過那麼多孽,三年後一死了之,縱然一了百了,可……還有下輩子呢。半晌,周子舒嘆了口氣,將那顆碎銀子輕輕拋棄,又接住,緩緩地將其收入懷中。老漁樵已經渾濁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嘴唇哆嗦了幾下,沒發出聲音來,隨後眼中的微末光芒慢慢地暗淡下去,抓著周子舒的手再也無力為繼,軟綿綿地垂下來,嘴裡兀自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周子舒慢慢地將耳朵貼到他嘴邊,只聽他斷斷續續地道:&ldo;你要……你要做不到……你要……我……下、下去……也要操、操……你祖宗十八輩……&rdo;周子舒直起腰來,簡直無話可說,然後老漁樵頭一歪,沒氣了,少年驚天動地地嚎哭起來。那老婦人像是個老媽子之類的,也是個沒主意的,六神無主地跟著在一邊抹眼淚,周子舒便自動地和那紫衣少女站在一邊。紫衣少女一雙大大眼睛骨碌一轉,輕聲問道:&ldo;我家主人說你厲害,我還沒瞧出來,你是哪門哪派的?叫什麼名兒?&rdo;周子舒便咬著腮幫子文縐縐地道:&ldo;不才周……周絮,無門無派,不過孤魂野鬼一條,浪跡江湖罷了,還未請教姑娘如何稱呼?&rdo;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搖頭道:&ldo;若不看你那張癆病鬼似的臉,這說話的氣派,倒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我叫做顧湘。&rdo;她未曾聽說過江湖上有這一號姓周名絮的人物,再者萍水相逢,也知道沒那麼多實話,便不當真,也不在意,上前兩步,拍拍那少年的肩膀說道:&ldo;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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