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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睜著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簡直喜出望外似的,低笑道:&ldo;好啊,到房裡來,我給你隨便吃,吃幾回都行。&rdo;竟有人能時時刻刻都這樣無恥,周子舒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將溫客行的手腕丟回他懷裡,回頭望了一眼被一群人包圍的張成嶺,露出一點深思的神色,隨後轉身要回房。張成嶺的房中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起火,這大半夜的,溫客行又是去了什麼地方?又為什麼欲蓋彌彰地利用自己在高小憐面前做戲?這時,溫客行忽然極輕極輕地在他身後問了一句:&ldo;阿絮,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竟從未見過你後半夜睡過覺,你莫不是……&rdo;周子舒瞳孔微縮,雖然面無表情,腳步卻還是忍不住一頓。只聽他繼續接道:&ldo;莫不是獨守空閨太過寂寞,輾轉反側夜不能寐……&rdo;周子舒大步往自己房裡走去,彷彿溫客行嘴裡說出來的不是話,而是個屁,將他燻得避之唯恐不及。溫客行笑了笑,沒再說下去。他站在原地,遠遠地看向那短短數月便消瘦下來的張成嶺,少年似乎高了一點,一張臉蒼白得像是死人一樣,緊緊地閉著嘴,眼睛卻又黑又亮,顯得有些倔強、有些壓抑,整個人像是著著一把火,將那就知道哭的小兔子,忽然就燒成了個小狼崽子。溫客行有些相信這小子確實是張家的孩子了。然後他輕輕地笑起來,張開嘴,無聲地對著張成嶺的方向說道:&ldo;要小心啊,小子。&rdo; 紅衣老天並沒有因為天下英雄齊聚洞庭,便給個好臉色,這天陰沉沉的,好像一場雨就壓在半空中,準備隨時落下似的,蒸起的溼氣打在人臉上,微涼,而落葉已是蕭疏。最值此時,總有黯然傷神者,感嘆不知何處舊家鄉,三十年,原是大夢一場。高崇將慈睦大師讓到首席,自己居次,周子舒縮在人群裡,只聽旁邊一個少年忽然感嘆一聲,說道:&ldo;若有朝一日,我當如他。&rdo;西楚霸王項羽見始皇帝儀仗,張口便道&ldo;彼可取而代也&rdo;,光武帝劉秀年幼時,也曾這樣痴痴傻傻地感慨過&ldo;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如陰麗華&rdo;。這世間人海茫茫,哪個不想脫穎而出,轟轟烈烈地做一世英雄呢?少年正是好韶光,誰不曾這樣仰望著某一個影子,咬牙握拳地說一句&ldo;若有朝一日,我當如他&rdo;?天下我傍,生殺予奪。可風光無兩了,又怎麼樣呢?周子舒師尊早逝,四季莊群龍無首,那擔子就那麼壓在了他這大師兄的肩膀上‐‐可大師兄又能有多大呢?那一年滿打滿算,他也不過才過十五。當今皇上十五歲時還在百般隱忍韜光養晦,南寧王十五歲時還在花天酒地地揣著明白當糊塗,就是那眼下叫中原武林傳得神乎其神的南疆大巫,十五歲時,也不過是個異鄉為質、滿腔憤懣卻無可奈何的孩子。於是梁九霄就彷彿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相依為命。可裂痕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許是當年梁九霄第一次上京,見了那糜爛醃讚的爭鬥,見了那愈演愈烈的奪嫡,見了手足相殘,見了那許許多多他那一心崇拜的大師兄親手犯下的罪孽,栽贓,嫁禍,甚至殘害忠良‐‐這時高崇已經站起來,中氣十足地對各路英雄聲討鬼谷了。周子舒微微將眼皮垂下,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梁九霄質問過他的言語,一字一字,好多年了,他從未曾忘記過。&ldo;你們又是為了什麼?權勢?皇位?榮華富貴?&rdo;&ldo;你這樣下去,沒有好下場的,醒醒吧!&rdo;&ldo;師兄,殺人償命……&rdo;殺人償命?殺人又何須償命呢,這世間有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周子舒自嘲似的一笑,心想,九霄啊,其實我們都錯了。正這當,忽然不遠處傳來輕哼,一個尖銳的聲音驟然打斷了高崇,也打斷了周子舒的思緒,那人聲音乍聽起來,像個小孩子,音調卻陰陽怪氣,還微有些嘶啞。高崇的話音裡乃是帶著內力的,要能打斷他的話,可見這人功力也不算淺。只聽他說道:&ldo;高大俠,僅憑隻言片語,便斷定這幾起血案是鬼谷做的,恐怕牽強了吧?&rdo;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處,周子舒眯起眼睛望過去,只見那說話的人身長不足三尺,竟是個侏儒,偏偏騎在一個大漢肩膀上,那大漢彷彿小山一般,周子舒在男人裡,便已經算是身量頎長,尚且要仰頭才能看見那大漢面容。他面上鬚髮亂作一團,外面只露出一雙銅鈴似的眼睛,卻頗為小心地頂著那侏儒,彷彿擔心他坐不穩似的,還用那蒲扇一般大的手輕輕地攥著侏儒的腳腕子。&ldo;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