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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滯留的乘客見狀,紛紛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可是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已經大半天不過車了,總不能走回去,一些人也只好胡亂將慘不忍睹的表情收拾起來,一擁而上。&ldo;師傅,那個小姑娘,也帶我一程吧?&rdo;&ldo;帶我一程帶我一程,我付車費,到你們家附近,找個有人有車的地方就把我放下來就行,我再去找別的車。&rdo;&ldo;麻煩麻煩,大過年的出門在外,都不容易。&rdo;&ldo;師傅……&rdo;江曉媛艱難地把被領子遮住的口鼻釋放出來:&ldo;好啦別吵!&rdo;孫二伯笑呵呵的:&ldo;都來,都上來。&rdo;豬隊友一句話出口,眾人立刻一片七嘴八舌的道謝,爭先恐後地要往三路車後面有限的車棚子裡爬,眼看要造成踩踏事件。江曉媛只好急中生智地爆喝一聲:&ldo;慢著,不白坐!十五塊一位!&rdo;此言一出,周遭頓時一片靜謐。大概是前一陣子瘋狂營銷的後遺症,江曉媛那一刻好像被一隻巨大的錢串子附了身,自己都被自己震驚了。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口齒異常伶俐地說:&ldo;十五塊一位,要走的上車,上滿就走。&rdo;孫二伯震驚地看著她。江曉媛無視了他,雙手揣在袖子裡,擺出一副八風不動的地主婆模樣。終於,一箇中年人率先掏出錢遞給她:&ldo;帶我一個。&rdo;有了帶頭的,之後立刻又有幾個人效仿,小小的三輪車很快被佔去了半壁江山。江曉媛:&ldo;二伯,沒坐滿咱們也走了,太冷了。&rdo;孫二伯腦漿被凍得不太流動了,聞言愣愣地應了一聲,一腳踩下離合,電動三輪車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嚎叫。在花錢上永遠都有拖延症的人們眼看他們要走,立刻激動了,當場有幾個之前遲疑著不肯付錢的跳上三輪車,最後他們不單拉了個滿員,還超載了一位‐‐那位多出來的女青年只好半蜷縮著坐在了她丈夫的腿上。江曉媛重新把臉縮回領子裡,露出一雙彎起來的眼睛。頭重腳輕的電動三輪乘著暮色,穿越寒冷的風與經年的塵埃,&ldo;突突突&rdo;地前往不遠處雞鳴狗吠的、閉塞的鄉村。江曉媛的歸來引起了街坊四鄰的轟動,大家紛紛跑出來圍觀,見她比離去的時候看起來還樸素,就紛紛放了心,誇讚起她來。在這些留守老年人眼裡,女孩家穿衣打扮,好像總是和一些品行不太好的事聯絡在一起。同時,他們也羨慕城裡姑娘的美麗,同樣的打扮,自己的姑娘這樣做,就是墮落,城裡的姑娘這樣,就是洋氣時髦,似乎他們是將自己的形象也移動到親朋好友的後代身上‐‐為了習慣忍受貧苦,便只好將貧苦當成美德。彷彿好的人,天生來就是不配享受的。這些人情世故江曉媛本來是一竅不通的,然而身在這個世界不過半年,她卻已經見慣了三教九流,無師自通了起來。孫二伯的車一共搭回來九個人,除去江曉媛,八個人每人交了十五塊車費,總共一百二元整,江曉媛樂得做人情,收上來一回手,全都給了孫二伯。孫二伯忙推:&ldo;這不行,不能都給我,是你替二伯收的錢,你想的主意。&rdo;江曉媛:&ldo;還是您去接的我,沒您我還回不來呢,再說您跟二嬸還一直照顧我奶奶,我這就是借花獻佛,自己都覺得沒誠意呢。&rdo;孫二伯出去接個人,始料未及地還賺了一筆外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逢人便誇:&ldo;這姑娘將來是做大買賣的料,有大將風度。&rdo;有大將風度的江曉媛心裡其實很沒底,她根本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只是透過電話推斷,應該和孫二伯一家是鄰居,就一直跟著二伯到了孫家門口。江曉媛發現自己不用找了,在離她二十米遠的地方,一個瘦小的老太太正拄著柺杖望著她。這個老太太,江曉媛是見過的,她年幼時從父親的舊相簿裡翻到過她的黑白照片‐‐照片裡當然要年輕很多,未到中年。她嘴角略微下垂,頭髮一絲不苟,雙頰凹陷,看上去不太慈祥,像是有些不苟言笑,眉目間年輕時候的影子依稀,只是一把白髮在漸次黑下來的空中顯得分外扎眼。像是時空倒轉了,死者復活了。老太太見了江曉媛,態度並不熱絡,只是顫顫巍巍地走過來,自然而然地牽住江曉媛的手,像是牽起一個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不肯回家的小孩子。&ldo;走,&rdo;她淡淡地說,&ldo;咱們回家了。&rdo;什麼是平行時空呢?微觀的看,或許就是同一個人身上會發生的無數可能性?人的一生中,也許每一次一念之差,都會造就兩個背道而馳的平行空間。每一個時空中的那個人,都是她自己。這一點江曉媛在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