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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小轎車,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條簡訊八成是蔣博那變態養母冒名發的。江曉媛摸出工具箱裡的小鏡子,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確認形象良好,適合戰鬥,這才伸手敲門。裡面傳來了一個有些生硬的女聲:&ldo;誰啊?&rdo;江曉媛抬頭看了攝像頭一眼,對著門口的對講機說:&ldo;蔣老師讓我替他來為一位高階客戶提供造型服務。&rdo;裡面說:&ldo;等著。&rdo;那語氣聽起來就好像打發個要飯的,江曉媛不動聲色,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崩。片刻後,門開了,一個保姆打扮的老太太露出臉來,這老太太開門的動作很特別,開一半還留一半,似乎是透過門縫小心謹慎地打量門口的江曉媛,眼神裡充滿了冰冷的防備,繼而露出一個殭屍似的笑容:&ldo;來了?進來吧。&rdo;江曉媛沒有問需不需要換鞋,她從工具箱的側袋裡取出一雙鞋套套好,走了進去,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了端坐在那裡的女人。&ldo;這變態叫什麼來著?&rdo;江曉媛面帶微笑,心裡刻薄地想,&ldo;範小小還是範大大來著?&rdo;&ldo;大大小小&rdo;的範女士對她露出了一個毒蛇一樣的笑容,他們家從主人到保姆的笑容有異曲同工之妙,非要形容,就是&ldo;似乎是怕人,又似乎想害人&rdo;,範女士的眼神裡有某種高深莫測的鬼祟,被這種目光打量,讓人簡直如芒在背。平時在街上遇到這樣的人,江曉媛一定是有多遠躲多遠,然而此時她在這大宅子光可鑑物的地板上站定的時候,心裡奇異地充滿了某種篤定。她想,世界上的人無論做好事還是做壞事,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遇到事的時候站出來想辦法、承擔風險與責任的人,另一種則是服從第一種人,為第一種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或是乾脆什麼用也沒有,全心全意依賴前者的人。江曉媛一直充當第二種人。她在理髮店的時候聽陳老闆的,現在又全然受蔣老闆指揮。她習慣於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先詢問別人的意思,再觀察別人是怎麼做的,剛開始,她學習陳方舟,從陳老闆身上學到了他特有的油滑與處世之道,學了個似懂非懂,後來又開始模仿蔣博,瞄著他的樣子隨時讓自己顯得遊刃有餘,學著他時髦漂亮、趾高氣揚,蔣老師教她再廉價也要有範兒,她就將他的話奉為圭臬,一絲不苟地執行到如今。好像這樣就不至於出錯被嗤笑,顯得她更能適應環境。而終有一天,她發現,如果她總是盯著別人,總是追隨著別人的腳步,就像是列隊方陣齊步走那樣,永遠不可能超過別人所在的平面。終有一天,她發現她用來對齊、校準自己人生航路的人,也只是個凡胎肉體,甚至揹負更多,比她想象得還要無能為力。她失去了指導,只好自己挺直腰桿,自力更生地做起了第一種人。江曉媛攏了攏耳邊的碎髮,得體又不諂媚地跟範女士打了招呼:&ldo;您好,請問您就是這次的客戶嗎?&rdo;&ldo;坐,&rdo;範女士和顏悅色地指著她對面的小沙發,&ldo;小姑娘坐那裡。&rdo;江曉媛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但是隨她去,優雅地在小沙發上坐了下來,從工具箱最上層摸出一個牛皮本:&ldo;能說說您的要求嗎?&rdo;範女士沒有回答她的話,意味不明地注視了江曉媛一眼,她問:&ldo;你和蔣博,是什麼關係?&rdo;江曉媛不動聲色地回答:&ldo;我以前是蔣老師的助教。&rdo;範女士不依不饒:&ldo;以前是助教,那現在呢?&rdo;江曉媛:&ldo;現階段還沒找到新工作,只好透過老師接一些私活,要說的話,算前助教。&rdo;範女士伸手掩住嘴唇,嘰嘰咕咕地笑起來:&ldo;&lso;前助教&rso;像什麼話?&rdo;&ldo;確實,&rdo;江曉媛回答,&ldo;微博認證恐怕是通不過,沒辦法,我就有身份證,沒有身份‐‐您對造型有什麼要求?&rdo;範女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懷裡摸出一張支票。江曉媛莫名地有點激動,腰部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挺直了一下,等著上演期待已久的&ldo;離開我兒子&rdo;戲碼。&ldo;我晚間和朋友有個聚會,&rdo;範女士保持著端正的坐姿,龍飛鳳舞一通,把支票撕下來遞給江曉媛,&ldo;我聽說蔣博接一個日常的私活,基本就是這個價,你看可以嗎?&rdo;這話是扯淡,如果沒有私人關係,蔣老師的市場價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的,誰也不沒事花那麼大的價錢化日常妝,再說蔣老師也不肯接這麼低端的活,所以他跟本沒有標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