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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這倆人進廚房幫忙端菜的時候,蘇承德清清楚楚地看見蘇輕的手指不小心被傾斜出來的菜湯沾了一點,胡不歸幫他擦……這戰友關係不錯,可是要擦就好好擦嘛,廚房餐廳那麼多手巾餐巾紙不用,他居然是用舌頭舔乾淨的!蘇承德看見蘇輕有些心虛地抬起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立刻假裝數碗筷沒看見,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變成了一個大茶壺,噗嗤噗嗤地從腦袋頂上往外冒白煙。他這兒子不鋪張了、不浪費了、吃飯不數米粒了、不再不學無術了,如今這樣浪子回頭似的,以一種脫胎換骨的新形象出現在他面前,蘇承德本來覺得人世間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圓滿的事了。可他偏偏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改了,唯獨剩下這個……最讓蘇承德難以接受的沒改!於是&ldo;家訪淘氣學生&rdo;的氣氛開始向著某種尷尬的境地一路小跑,一直到晚上,蘇承德都顯得心不在焉,表面上裝得像個挺合格的主人,可他的目光就是忍不住偷偷地在蘇輕和胡不歸之間轉來轉去,在別人沒看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會糾結一會釋然,彷彿正弦函式一樣起伏不定,並且無限趨向於沒完沒了。屠圖圖的好日子在攝政王光榮迴歸之後就不幸沒有了,往常還能把太上皇推出來當靶子,可現在太上皇雖然拿腔拿調得挺像那麼回事,內裡卻忙著魂不守舍,沒空和他兒子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所以陛下就被趕回屋裡寫作業去了。客廳裡的電視哇啦哇啦地開著,新聞之後開始演電視劇,坐在沙發上的仨人一人一個心思,誰都沒看進去,忽然,胡不歸輕輕地開口說:&ldo;正好今天蘇輕回家,他個人資料和家庭背景還需要完善一下,有些地方蘇伯父幫忙看看,給他順便填了吧,以後省事。&rdo;蘇承德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從茶几下面摸出一根筆來。蘇輕也不知道胡不歸打的什麼主意,就看見胡不歸從一邊的包裡摸出了一大堆檔案,厚厚的一打,說是讓填一張表,結果擺了一桌子也沒找到那張表,胡不歸用一個夾子也不知道夾了多少東西,蘇輕忍不住上手幫他整了一下,心想他是個挺整潔挺細心的人,怎麼會把這東西弄得這樣亂七八糟?胡不歸卻避開了他的手:&ldo;沒事,最近好多東西重新建檔,有點亂,過一段時間就好了。&rdo;他這麼一躲,夾子沒夾好,幾張紙就飄了出來,剛好飄到了蘇承德腳底下。蘇承德自然而然地彎下腰幫他撿起來,一看,掉的還不是一個人的東西,有寫好的表,有沒填的表,還有貼了照片的,然後他翻到了最後一張紙,就愣住了。它是一張遺書,手寫,署名是蘇輕。蘇輕一眼瞥見,立刻覺得不對,迅雷不及掩耳地就給重新拿了回來,草草夾起來,瞪了胡不歸一眼,心裡就隱隱約約地知道這悶騷貨打的是什麼主意了。蘇承德受的打擊太大,還沒反應過來就炸毛了,立刻橫眉立目:&ldo;你搶什麼?拿過來,給我看看!&rdo;&ldo;別別,這玩意看著多不吉利,我說爸,您可千萬別當真,總部里人手一份,是慣例,沒什麼意義,是吧胡隊?&rdo;蘇輕用膝蓋碰了胡不歸一下,這句話其實是真的。胡不歸也點頭表示同意,可他點頭的時候卻不抬頭看人,分明一副&ldo;在家屬面前不好說出真相,隨便糊弄過去省得別人擔心&rdo;的模樣。蘇輕就在桌子底下使勁踩了他一腳,心想這都誰教的,士別三日刮目都他媽看不明白了。 胡不歸面無表情地受了這一腳,然後翻出需要蘇承德幫著填的部分,以一種風捲殘雲的速度,把桌上一大堆亂七八糟都收拾好了,彷彿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樣。蘇承德於是就更恍惚了。晚上讓胡不歸住進了客房,他洗漱好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就好像能看見蘇輕那一行有點潦草的&ldo;如果真有不幸,請代為照顧老父,他這輩子有這麼個不孝子不容易,多謝&rdo;似的。許是上了年紀,蘇承德早就沒有了年輕時候那股子能冷下心腸的能耐了,心裡酸得一塌糊塗,難受得幾乎都要哭了。他就坐起來,擰開臺燈,從床頭櫃上拿起相框,看著上面的一家三口,那時候蘇輕還是個拽兮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蘇承德佝僂著腰坐在床邊上,眼淚就真的落在了相框上,正好打在了笑容定格的女人臉上。&ldo;碧君啊,我跟你說,兒子回來了。&rdo;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鏡框上的淚水擦去,感覺永遠年輕的女人的目光穿過透明的相框,一直射到了他心裡一樣,她就坐在他身邊,像很多年前那樣,言語不多,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ldo;我怎麼辦呢?孩子他媽,你說我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