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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來：&ldo;啊？&rdo;程未止給他碗裡夾了點菜，小聲問：&ldo;你想幹什麼？&rdo;蘇輕低下頭，吃了一片菜葉，又習慣性地拿著筷子開始咬，一邊含含糊糊地說：&ldo;沒想什麼……&rdo;程未止就說：&ldo;你別糊弄我！我這麼大年紀了，學生都是你這歲數的，你們想什麼我看不出來，你就是……&rdo;蘇輕抬起眼，一本正經地問程未止：&ldo;程老師，你說在這殺人犯法麼？&rdo;&ldo;……&rdo;程未止瞠目結舌地看著他。&ldo;蘇輕。&rdo;通訊器裡忽然傳來陸青柏的聲音，蘇輕這才想起還有官方的人看著他呢，就低低地笑了一聲，他這麼一笑，程未止就更膽戰心驚了，覺得這年輕人笑起來的樣子說不出的冷，還帶了點鬼氣似的。陸青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ldo;你的情況，胡隊昨天跟我說了，你沒發現自己精神狀態不對麼？&rdo;程未止也說：&ldo;孩子，你怎麼了？&rdo;蘇輕收斂了笑容，默默地低頭喝了一口碗裡的粥：&ldo;我挺好的啊。&rdo;陸青柏冷冷地打斷他：&ldo;一點也不好，你自己沒發現，你現在已經顯出一部分躁狂抑鬱症的症狀了，這和普通的抑鬱症不一樣，簡單的說就是患者的精神狀態隨應激在狂躁和抑鬱兩個極端轉換，你別反駁我，回來以後你天天失眠，甚至和明知道危險的藍印發生了好幾次正面衝突，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你自己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rdo;蘇輕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陸青柏接著說：&ldo;你鎮定點，是你自己說要回去救人的，如果你的精神狀態都不穩定，還救個什麼人？我告訴你，躁狂症嚴重的話，發起病來能六親不認，症狀和你眼裡的那些不是東西的四型一樣，你非得照那麼長，也覺著自己有出息麼？&rdo;蘇輕情不自禁地問出聲來：&ldo;該……怎麼辦？&rdo;陸青柏說：&ldo;你現在深吸一口氣，什麼也不要想。&rdo;蘇輕照做，隨後立刻就覺著身上好像被過了一下電似的，筷子一下沒拿住，掉在了桌子上，身上瞬間沒了感覺，吃不上力氣，晃了晃，就往旁邊倒去，可把程未止給嚇著了，一把扶住他，忙迭聲問他這是怎麼了‐‐好在這灰房子裡什麼都缺，就不缺不正常的人，白大褂們見怪不怪，只是掃了一眼，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另一個人也伸手過來，扶住蘇輕另一邊，和程未止一起把他架起來，蘇輕斜眼一掃，發現這個人正是田豐。他身上麻木了大約有個十來秒以後，才慢慢地找回了感覺，先衝程未止擺擺手，搖搖晃晃地自己站了起來。陸青柏這才解釋說：&ldo;這是胡隊給你注射的遮蔽器，我用在它的輔助下微調了一下你的激素水平，現在是不是感覺清醒一點了？&rdo;蘇輕一隻胳膊哆哆嗦嗦地撐在桌子上，一隻手從田豐肩膀上拿下來，按住額頭，一邊喘一邊感覺到肌肉的力量正在恢復。陸青柏慢吞吞地問：&ldo;正常了？&rdo;蘇輕晃了晃腦袋，覺著自己就像喝醉的人被潑了一盆涼水似的，有些驚訝地發現，剛才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真的湧上一股子想把那幾個四型幹掉的殺意來。不過他第一回知道，原來精神上出了問題的治療也可以這麼暴力，別人不都是坐在一個沙發上，聊聊天，吃片藥，催個眠什麼的就好了麼？怎麼到了他這就差點讓人給弄得橫過來了呢？蘇輕得出結論，這肯定是個草菅人命的庸醫。陸青柏得意洋洋地說：&ldo;別看猛了點，見效快，咳……雖然還沒經過臨床試驗‐‐&rdo;蘇輕手一軟，差點又趴下。只聽陸青柏清了清嗓子，這回聲音正經了一點：&ldo;你記著，你所有的症狀都是因為盛宴裡被外界的情緒影響，不要去理會它們，你自己放棄了回到安全的地方治療的路，選擇了你的責任，就得堅持到底，長得就像個小白臉，做人別隨過去。&rdo;蘇輕像陸青柏說得那樣，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這才抬起頭來，對程未止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ldo;沒什麼，我就是早晨起來低血壓低血糖，什麼都低迷，起床氣大，氣暈了，現在沒事了。&rdo; 程未止嘆了口氣，一邊的田豐默默地拍拍他的肩膀，蘇輕這才想起問候他來：&ldo;怎麼樣，你有事沒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