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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條狗,也不能叫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圈子給拘住。窒息感籠上他的全身,蘇輕喉嚨裡開始不自覺地發出&ldo;咯咯&rdo;的聲響,臉色鐵青,像是空氣中有一條鐵鏈子,正死死地勒著他的喉嚨。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可不知為什麼,他並不害怕,也許是這些時日裡,他覺著自己要死的時候太多,死著死著就習慣了,也許是他對自己任人擺佈的憤怒和那脆弱的自尊,給他拉起的那條&ldo;線&rdo;,在不斷地催促著他往前‐‐哪怕下一步就死了,他想,也要逃出去。慢慢的,蘇輕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混雜著塵土的血痕。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簡直連自己的手都看不清了,蘇輕感覺自己已經走出了很遠很遠,他一輩子都沒有這樣跋涉過,於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回過頭去,想看看自己這是走出了多遠,發現&ldo;遠&rdo;得都看不清楚,他就滿足了,覺著自己真是了不起。然後他眼前一黑,渾身抽搐了一下,意識猛地沉了下去。朦朧中他聽見剎車聲,好像有人從車上下來,一雙溫暖的手掌托起了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抱了起來,蘇輕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只是本能的感到恐慌,下意識地掙扎起來,他的四肢被人緊緊地壓住,然後更劇烈的疼痛湧上來,一股腥氣湧上喉嚨,他就徹底什麼都不知道了。胡不歸一路過這片住宅區就覺得不對勁‐‐看樣子像是普通的民居區,還略微有些破落,一邊的牆上還用粉筆歪歪扭扭地寫著&ldo;路口禁止停車&rdo;的字樣,旁邊貼著一張缺角的&ldo;八榮八恥&rdo;,實在是正常得不能在正常。可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好像是被什麼從周圍給隔離了出來的一樣,人影鬼影都不見一個,連城市裡隨處可見的流浪貓狗都沒有一隻。胡不歸把車子停在路口,掏出能量指示器,只聽裡面&ldo;噼啪&rdo;一聲,這許氏生產的偽劣產品就這樣報廢了。胡不歸暗罵一聲許如崇這個坑人的貨,可眼下聯絡器裡一團亂七八糟的聲音,應該是方修他們那邊已經和藍印們幹上了,他無計可施地往那路口裡面望了一眼,隨後一腳踩下油門,衝了進去。一開始進去並沒有什麼,拐了一個彎以後,胡不歸車上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車輪擦在地上,有細小的火花爆出來,車上覆雜的儀器表盤開始崩,最敏銳的那個能量指示器自己躺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沒人管它,它就自己開始往外吐彈簧,十分抽搐。 胡不歸就硬是開著這樣一輛火樹銀花的車子,不時躲開車裡彈出來的零件,從副駕駛座位底下拎出一把機關槍扛在肩膀上,然後拍下了一個綠色的按鈕,在警報器的高音再次上升了一個八度以後,再次把車子給解體了。那威風凜凜的軍用車於是變成了一輛迷你版的觀光瀏覽車。胡不歸殺氣騰騰地開著他那輛迷你觀光車,就撿到了個半死不活的蘇輕。這人一個多月以前還一臉閒得蛋疼的模樣流連酒吧,一副老於聲色的欠揍相,可這才沒多長時間,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臉頰微微凹了下去,有點脫形,他身上那衣服都磨破了,十指被竹籤子夾過似的,灰頭土臉外加血濺三尺,整體效果異常驚悚。胡不歸趕緊俯身把他抱起來,脫下自己的外套往他身上一裹,這時候蘇輕卻自己睜開眼睛,他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見人,可瞳孔卻像黑曜石似的,仔細看,還有些許狠厲神色沒來得及散去,也不知把胡不歸認成了誰,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胡不歸不知道他傷在哪裡,手忙腳亂地固定住他的四肢,蘇輕沒別的辦法了,於是迷迷糊糊地嗷嗚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胡不歸也不在乎,反正他衣服料子結實,咬不壞,估計蘇輕也不會傳播狂犬病,於是就任他咬著,抱起蘇輕往外走去。他並不知道這宅子對蘇輕的禁制,往外這麼一走不要緊,那位剛剛還橫眉立目一副王八樣、非得咬定青山不放鬆的人,突然在他懷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鬆了嘴,吐出一大口血來,把胡不歸的整個前襟都給染紅了。胡不歸當時就嚇得不敢走了,小心翼翼地托起蘇輕的後腦勺,輕輕地拍了拍他,人沒反應。胡不歸不敢再亂動,忙又輕輕地把他放回了地上,想讓他躺平了,可蘇輕一落了地,本能地就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