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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並沒有讓這個人在他的生命裡淡出,反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此時,他還不知道,他們正掘地三尺搜尋的人,也正在挖空心思地打算混進歸零隊總部。蘇輕猜胡不歸得到他的提示,保險起見,肯定會把程教授接回總部,可是他和歸零隊員們有一個相似的猜測,軍方內部除了內奸‐‐當然,混進歸零隊總部並不是一項容易完成的任務,因為這大概也是烏托邦的目標。蘇輕緊急回去一趟,給季鵬程撂下些錢,託他再照顧屠圖圖一段時間,辭去了&ldo;季蒙&rdo;的工作,連夜趕往歸零隊總部所在處。他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一宿,睡足了五個小時,感覺自己精神養好了,這才謹慎小心地籌劃起來。 變色龍第二天,蘇輕一路小心謹慎地換了三身行頭,把周圍轉了一圈,心裡默默地畫著地圖。這些年辦什麼事之前先計算退路已經成他的一個習慣了,然後他走進一個小衚衕,手裡拎著一包快遞餐盒,身上穿著快遞小弟的衣服,壓低了帽簷,小衚衕走到盡頭,在最最不起眼的牆角下面,有一個油漆刷的小箭頭,外面跟圈死者似的,圈了個四方框。蘇輕盯著那個&ldo;已故&rdo;小箭頭笑了笑,彎腰把餐盒放下,伸了個懶腰,插上耳機,放著吵死人的音樂,哼哼唧唧地走了。第二天他再次回到這裡,手裡同樣拎著個餐盒,發現前一天放的餐盒已經空了,裡面的雞腿被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雞骨頭兩三塊,一條髒兮兮的小流浪狗不知怎麼的被拴在一邊的垃圾桶上,正伸長了脖子努力地夠著雞骨頭。蘇輕也不嫌髒,把流浪狗托起來,這狗夾著尾巴求生已經習慣了,諂媚地對他擺了擺無精打采的尾巴,伸出鼻頭在蘇輕掌心蹭了蹭。蘇輕垂下眼,在流浪狗肚子上摸索了一陣,果然從它那髒兮兮的長毛下面摸出了一小卷紙,上面歪歪扭扭地畫了一朵花。蘇輕露出一個壞笑,表示龍心大悅,把前一天的空飯盒踢走,小狗焦急地叫起來,蘇輕拍了拍它的頭:&ldo;噓,那個不能吃,雞骨頭嚼碎了吞下去小心刮壞你的腸子。&rdo;然後他從飯盒裡揀出一塊排骨,丟在一邊,又把飯盒放在狗夠不著的地方,從兜裡摸出一張紙,藏在狗肚子底下,看了一眼尾巴擺得風扇一樣的狗,轉身走了。蘇輕跟著季鵬程走街串巷幾年裡,見識了各種和他一樣沒有身份的城市邊緣人物是怎麼生存的。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規矩‐‐比如那個帶著方框的箭頭,實際上就是這個城市流浪漢們留下的記號,表示可以出售力所能及的訊息。他吃了蘇輕的飯,回覆了他的那朵花,意思就是&ldo;可以談買賣&rdo;。程未止教給他作為一個&ldo;上等人&rdo;、一個有理智和良心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那季鵬程就帶他看見了三教九流、人間百態。這世界上大多數人生活在一個相對狹小的圈子裡,學生過著學生的生活,白領過著白領的生活,有一個習慣的路線和思路,但蘇輕他們不一樣,他們沒有所謂的&ldo;社會角色&rdo;,他們本身就可以變成各種社會角色,他們是變色龍,是騙子。此後每天,蘇輕都會帶一個飯盒進去,等在那裡的都是前一天吃得空空的飯盒,卻再也沒有遇到那條流浪狗,整整一個半月。蘇輕這個時候反而不著急了,他知道這也急不得,而且收集資訊的途徑不止這一條,其他渠道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此外,他還用了這段時間,給自己做了一個假身份,&ldo;假身份&rdo;和跑路的時候換裝大變活人又不一樣,需要完整的構思和塑造。他現在的名字是&ldo;路大成&rdo;,男,四十來歲,是個有點多嘴多舌、心寬體胖但討人喜歡的胖子,原本是貨運司機,因為兒子上大學,不得不開始四處拉活找工作,家事清白,傳統藍領家庭出生,技術學院畢業,開車技術很好,一直在路上討生活。蘇輕這回不敢託大,不再敢像上回那樣草草折騰了,他非常用心地喬裝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一個人,描摹著這個路大成的一生。他有時候覺著自己做一個假身份就像是完成了一個藝術品一樣,從一開始帶著小拖油瓶去網咖裡投機取巧,買了那麼一張漏洞百出的假身份證,到後來跟著季鵬程一點一點地磨練技巧,他現在的水平已經說得上是相當爐火純青了。這個虛擬的人出身如何,性格如何,一輩子經歷過哪些變故,有什麼小癖好,有什麼煩心事,有什麼特點,口頭禪是什麼,會有什麼下意識的動作,身份證是什麼樣的,畢業證又是什麼樣的,這些都要一一顧及到。 他偏好於弄出一個年齡偏大的角色,因為幾十年前,電子裝置並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很多資料庫不完善,記錄在案的檔案也不好追查。當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