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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現在心裡就很淡定:我扛住了,大家一起平安無事,我扛不住……那怨自己沒本事,怪不得別人,之後哪怕洪水滔天,也是我死之後的事了。 小吳買了菜回來,蘇輕已經脫下外衣進了廚房,然後蘇承德告知她放假了,可以自由活動,一切事物都不用她負責了。冷靜下來,蘇承德才感覺到了兒子的不一樣,不是人變化了,也不是懂事了‐‐長了幾歲自然會懂事一點,而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蘇承德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蘇輕的背影,他忽然發現兒子的背特別的直,低下頭的時候,消瘦的側臉自然而然地露出一種篤定。特別是他的眼神變了,說不清具體是什麼地方,卻能感覺到這些年他經歷過很多……或許別人沒法想象的東西。&ldo;爸,罐子裡沒有雞精了。&rdo;&ldo;櫥子裡有,拆一袋。&rdo;蘇輕應了一聲,伸手拉開下面小櫥櫃的門,木頭門和他的小腿輕輕碰了一下,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蘇承德現在對和蘇輕有關的任何東西都敏感,目光立刻移到了蘇輕小腿靠近腳踝的地方,感覺那略寬的西褲褲腿裡好像藏了什麼東西,就皺了皺眉,忍不住問:&ldo;蘇輕,你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往褲腿裡塞?&rdo;蘇輕往外盛菜的動作頓了頓,片刻,他才回過頭來說:&ldo;我一會跟您說。&rdo;然後他把菜盤子交給蘇承德:&ldo;您先趁熱吃著,我再做一個。&rdo;蘇承德心裡一酸‐‐這個是他以前那個醬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寶貝兒子。他接過了蘇輕手裡的東西,忽然又注意到,蘇輕手上有很多繭子,其他的說不出是怎麼磨出來的,可掌心、以及手指和手掌連線部分那層薄繭,蘇承德是知道的,他有個發小,後來從軍入伍,手上就有這種繭子,是握槍磨出來的槍繭。蘇承德猛地抬頭看了蘇輕一眼,他忽然明白了他身上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感覺‐‐那是出生入死磨練出來的某種強大的鎮定。父子兩個坐在飯桌上,這回桌子上終於又只剩下了一套空餐具,絮絮叨叨地說話‐‐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身體怎麼樣。可直到這頓飯吃完,蘇輕自動站起來收拾餐具,蘇承德才反應過來,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自己說得多,這小兔崽子只是偶爾插幾句,每次都把轉到他身上的話題岔開,又重新說回自己身上。好小子,變成油條了麼。直到蘇輕被他打發去洗澡,蘇承德才得到機會,輕輕翻開了蘇輕放在沙發上的外衣。蘇輕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茶几上擺著手槍,他的證件和一把小刀片,他老爸坐在沙發上,叼著根菸,面色十分凝重。蘇輕也沒怎麼不淡定,反正這件事遲早要攤牌,不單要攤牌,還要想方設法地把蘇承德弄走,於是就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一整天胡不歸都沒等到蘇輕的聯絡器再開啟,對方乾脆連手機都關機了,但他倒也沒有特別擔心‐‐既然屠圖圖已經被弄出去了,說明這件事蘇輕心裡是有數的,單從私心上說,胡不歸甚至希望他一輩子也不要回來。當天晚上,胡不歸送走了他所有欲言又止的隊友,一個人該吃吃該睡睡,沒什麼不同‐‐哦,除了要獨守空房。胡不歸不慌不忙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其實這只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他相信,哪怕就是現在奉命看著他的人突然推門進來,撞見他正在偷偷摸摸地做的事,多半也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關上門直接出去。櫃子裡有一個檔案袋,已經泛黃了,胡不歸擦去上面的浮沉,開啟,發現裡面有一張被不同顏色的簽字筆標得密密麻麻的地圖,一份名單‐‐胡不歸簡單一掃,就知道這份名單上的所有人都是化名,後面標明瞭聯絡方式和所在地點,以及一份支票,一本小冊子和一塊行動硬碟。 小冊子其實是一本日記,是當年烏托邦計劃還合法的時候,一個不知名的人寫的一本研究日誌,胡不歸翻了翻就收了起來,心裡估計行動硬碟裡的東西多半也和烏托邦計劃本身脫不開關係。當最壞的情況發生的時候,熊將軍替所有人頂下了那個不存在的罪名,給歸零隊鋪好了所有暗中活動的路。胡不歸才要把東西收起來,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點動靜,胡不歸猛地回過頭來,手下意識地就才摸到腰間,然後他看見人影一閃,一個人跳了進來。他張張嘴,頗有些目瞪口呆地說:&ldo;蘇……輕?&rdo;蘇輕對他擠擠眼睛,拍了拍身上蹭的土,食指豎在嘴邊,&ldo;噓&rdo;了一聲。大喇喇地走過來坐在他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