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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你不怕麼？&rdo;伽爾小心地掩藏起聲音裡的顫抖，低低地問。你難道不是人麼？你難道不像我一樣年輕無知、滿懷著對自己的弱小的不甘，每天花很多的精力在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身上麼？你難道沒有一個可以倚靠，可以指望著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來救你的人麼？&ldo;如果我害怕，&rdo;卡洛斯的目光透過火光，那雙幽潭一樣碧色的眼眸裡倒映著所有兇狠的廝殺和醜陋的怪物，&ldo;那麼那些不如我強壯的人，又要怎麼辦呢？聖殿被稱為&lso;最後一道守衛&rso;，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麼？&rdo;伽爾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曾經以為自己知道的，可是現在突然不確定了。&ldo;那意味著我們不能後退。&rdo;卡洛斯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口氣說著，&ldo;無論是死是活，無論是斷一條胳膊，還是斷兩條腿‐‐哪怕死在戰場變成了幽靈，都不能後退。&rdo;伽爾屏住了呼吸。他那一刻覺得自己離卡洛斯那麼遠，但又那麼近，火光給長髮男人的身體鍍了一層薄薄的金邊，柔和了他的線條，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從某個……流傳了千年的寶盒裡走出來的精靈。&ldo;去休息吧。&rdo;卡洛斯說，&ldo;這一班我替你守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惹來一隻惡靈人，善用你的曙光之刺，我和查克都會以你為榮的。&rdo;&ldo;查克？&rdo;伽爾輕輕地反問。&ldo;我哥哥。&rdo;卡洛斯拎起他的重劍站起來，對伽爾笑了笑，露出一點懷念的表情，&ldo;你真的很像他。&rdo; 曙光可伽爾沒有回去，他只是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後，就走到了自己該要換班的位置。然後他彷彿用這短短的十幾步的時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回過頭來，在嘈雜的畜生吼叫裡用喊著衝卡洛斯說：&ldo;是麼？但我敢保證我至少看起來比他帥！&rdo;這個優秀的金章站在露天的地方，透過那些交疊的界、濃重的黑氣與血霧，一眼望穿了整個嶙峋而起的絕影山。他的心裡突然像是被豁開了一條口子，被寒夜的風越吹越大，大到能容納江河山川，萬物百種。即使註定得不到又怎麼樣呢，伽爾想，我總是很重要的，在我那最親愛的兄弟、親人、朋友以及……心裡。卡洛斯遠遠地衝他做了個&ldo;回去&rdo;的手勢，伽爾卻側過身，淺得近乎金色的頭髮染上了路途中的灰塵，他眉目中一直帶著的淺淡陰霾彷彿倏地開啟，幾乎露出一點合乎他年紀的生機勃勃來，如同撕裂黑暗的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曙光。&ldo;不，與其躺在那個愚蠢的帳篷裡，&rdo;伽爾大聲說，&ldo;我寧願在這跟你聊聊天，找找素材，說不定回去能寫完我的第一部小說。&rdo;&ldo;真是了不起，&rdo;卡洛斯聳聳肩，開玩笑說，&ldo;可是我怎麼沒什麼信心呢‐‐要知道我有印象以來，弗拉瑞特家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寫書的人，他們大部分只擅長管理領地和打仗。&rdo;&ldo;當然，如果賣不出去，你要替我說服阿爾多閣下買上個幾百本，&rdo;伽爾笑起來，&ldo;誰讓我們是家人呢？&rdo;&ldo;那我是當了冤大頭麼？&rdo;冤大頭卡洛斯開心地問。&ldo;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只是個說客，&rdo;伽爾頓了頓，然後給他光輝驕傲的祖先先生下了個精確的定義，&ldo;窮鬼。&rdo;而本來要換班回去的路易也沒有動，他背對著卡洛斯他們，站在幾乎靠近法陣圈邊緣的地方，三個人幾乎站成了一個三角，在慘烈的戰爭中間，各自巋然不動。艾美本來已經挪動他的腿，打算回到帳篷裡，可是腳步停了一下，又走回到路易身邊。路易的臉被法陣圈明明滅滅的光和汙濁四溢的霧氣映得有些蒼白，而黑髮卻條分縷析地垂在額頭上，即使他的手正按在別在腰間的彎刀柄上，身上依然帶著根深蒂固的書卷氣，就像是個俊美無儔的貴公子。 &ldo;去帳篷裡，伯格治療師，&rdo;路易只是掃了他一眼，低低地說，&ldo;儘管我知道這很艱難‐‐但你出外勤的機會有限，並不具有獵人的體力，我希望你會對明天的行程做好準備。&rdo;艾美愣了愣，然後&ldo;哦&rdo;了一聲，在他腳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把麻痺嗅覺的止吐藥像糖豆一樣地丟進嘴裡，慢慢地含著‐‐好像那玩意完全不苦似的。&ldo;路易啊路易，&rdo;他伸長了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