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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要在沒有暖氣的出租屋裡捧著一碗佈滿破碎嘌呤的湯琢磨著給村幹部送禮。宋連元從來不讓他幹體力活,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十年前,認為大學生都是金貴的知識分子,不應該這麼痛快地放下自尊,去跟泥腿子們幹一樣的事‐‐雖然他也承認,大家都是孫子,上過大學的孫子也並不比別人金貴到什麼地方,但還是不想讓徐西臨在他眼皮底下經歷這個。宋連元眼看著徐家分崩離析,心疼他。灰鸚鵡掐著嗓子一唱三嘆:&ldo;吃葡萄不吐葡萄皮‐‐&rdo;&ldo;等年後,&rdo;宋連元說,&ldo;忙完這一陣,發了貨,我去。&rdo;宋連元知道人情得走,但過年前後正是旺季,實在顧不上,拖到了年後,結果就出事了。荒山所屬的村委會年底一算賬,發現全村收入就那麼一點,再一看隔壁&ldo;鄉里&rdo;,頓覺把&ldo;寶山&rdo;租便宜了,於是耍起了流氓,組織村民鬧事,以村民不同意為由,強行要求重新籤協議。可惜,宋連元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狠茬,不信和氣生財那套,村民耍流氓,他就把流氓耍回去,兩路人馬可謂強龍遇上了地頭蛇,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種缺德陰損的招數此起彼伏,鬧的全村雞犬不寧,&ldo;鄉里&rdo;的生意也舉步維艱,一度停滯。徐西臨這種溫室裡長大的城裡孩子非常想息事寧人,可惜雙方當事人殺紅了眼,都不聽他的,他只好做好了這攤生意也接著黃的準備,無可奈何地開始琢磨下一遭營生。然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很多年後都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有一天,徐西臨正在絞盡腦汁地拓展本地人脈時,一次飯局裡偶然結識了一個叫高嵐的姑娘。徐西臨跟一幫小企業主待在一起,顯得格外玉樹臨風,幾乎鶴立雞群的意思,高嵐一眼看上了,主動跟他攀談。徐西臨當然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叫人非常舒服。可是高嵐跟他聊了一會,對他就沒多大興趣了,她覺得這個帥哥人看著年輕,但做事太&ldo;油&rdo;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好得讓人不踏實,不是良配。結果她正要走的時候,正好碰見宋連元騎著摩托車過來接徐西臨。宋連元拿著個頭盔,自己不戴,從車把上摘下來扔給徐西臨,一抬下巴,徐西臨一嫌麻煩二嫌寒磣,拎在手裡不肯,宋連元就虎著臉瞪他,直到把他瞪老實。高嵐當時不知怎麼的,被宋黑臉那一瞪眼打動了,從此走上了不愛美男愛黑臉的審美異端道路。宋大哥自己知道沒有潘安宋玉的模樣,走在大街上就是一個普通糙漢子,這輩子沒遇到過大姑娘倒追的好事,嚇了個半死,再加上忙著指揮放狗和械鬥無暇他顧,沒搭理高嵐。高嵐跟著他混了兩天,目睹此間戰況,默不作聲地走了。結果她剛走沒幾天,上級政府就出面了‐‐說村支書私自簽訂合同,所得的費用沒備案也沒上交,自己裝兜裡了,合同是無效合同。涉案的村幹部都給抓起來了,上一級政府讓暈頭轉向的宋連元象徵性地補交了一點錢,跟他重新簽了合同,並且做了公正。莫名其妙的村民才發現自己給人當了槍,一時偃旗息鼓。一場聲勢浩大的爭端居然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後來才知道,高嵐是省國土資源局長的侄女,回去一句話給捅到上面去了,正好上面在抓典型,乾脆拿了這樁案子開刀。宋連元萬萬沒想到自己縱橫江湖十多年,居然還能有憑著&ldo;色相&rdo;解決問題的一天,真難以形容是個什麼滋味。 宋大哥一天到晚被不矜持的高小姐追得滿山亂竄,徐西臨在旁邊看著拾樂,同時也沒閒著‐‐他跟高嵐混熟以後,很快順杆爬地以她為媒介,打入了當地各種大小圈子。後來高嵐成了徐西臨的嫂子,徐西臨則在酒桌上縱橫捭闔,紮了一張錯綜複雜的人脈網,再也不讓鄉里遇上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窘境了。他從小貪心,慣常一心八用,眼下他經過一番起落風浪,已經進化成了究極體,可惜卻沒有那麼多地方分他的八個心眼了,他只好全部安放在鑽營生意上。&ldo;鄉里&rdo;漸漸上了正軌,很快,當地這彎淺淺的水坑就不夠徐西臨興風作浪了。前幾年有通貨膨脹傾向,經濟略顯過熱,這幾年一冷下來,就出現了很多歷史遺留問題‐‐一些當時頭腦發熱的小企業主跟著亂幹專案,結果後續盈利能力不行,資金鍊一斷,改也來不及了,不上不下地卡在那,想找人接手,而與此同時,也有一些找專案的金主想抄底撿便宜。徐西臨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沒事拉起了皮條,促成了生意,他就抽一點股,也不跟人搗亂,僱個會計每個月去看一眼賬,等著利潤分紅。剛開始是小打小鬧,宋連元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