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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臨自己對自己都很失望。而就在他揣著一身沉甸甸的罵名走出學校的時候，門口有輛車衝他鳴了聲喇叭，徐西臨抬頭一看，戴著墨鏡的竇俊梁從車上下來，正衝他招手。徐西臨並不怎麼意外，很有禮貌地過去打招呼：&ldo;叔叔。&rdo;&ldo;哎，&rdo;竇俊梁頗有風度地一指自己的車，&ldo;上回跟你好好說話還是徐總那什麼的時候，一轉眼也這麼多年了，有時間嗎，聊兩句？&rdo;徐西臨是不會像竇尋那樣對他冷笑的，順從地上了車。竇俊梁開車帶他去了一家很適合聊天的私房菜館，坐下就把選單推給他：&ldo;看看愛吃什麼。&rdo;竇俊梁跟內人混蛋，但對外人從來都是可圈可點、幾乎稱得上&ldo;尊老愛幼&rdo;，按著過去的說法，大約是個標準的&ldo;人面獸心&rdo;。他雖然客氣，徐西臨卻不能在長輩面前點菜，又把選單推了回去：&ldo;您來，我沒忌口。&rdo;竇俊梁就笑了一下，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玫瑰金的大名錶，意味深長地說：&ldo;你啊，是比我兒子懂事。&rdo;徐西臨預感這頓飯可能比昨天那頓還胃疼。竇俊梁沒在他面前擺&ldo;老子&rdo;的譜，言談交流更像對平輩，跟徐西臨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近些年來開始有熱度的房市和股市，末了一擦嘴，竇俊梁端起茶杯漱了個口，進入了正題：&ldo;男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知道嗎？&rdo;徐西臨笑了一下，沒搭腔。&ldo;體面，&rdo;竇俊梁嘆了口氣，&ldo;小兄弟，你知道什麼是體面嗎？就是你得看著像那麼回事，別人才會把你當回事。&lso;人&rso;字兩條腿，一撇一捺，人的體面也是兩條腿，你肯定知道。&rdo;錢和勢，美化的說法也叫&ldo;財富&rdo;和&ldo;資源&rdo;。&ldo;你們老師小時候肯定老教你們，什麼&lso;金錢和權力不是萬能的&rso;，扯雞吧淡‐‐唉，叔叔沒上過大學，說兩句粗話，你聽著一樂就行了，別往心裡去。&rdo;竇俊梁擺擺手，&ldo;我知道你們小年輕都相信&lso;真愛&rso;，可什麼叫真愛？&rdo; &ldo;真愛就是快樂加上良心，年輕人。&rdo;竇俊梁看著徐西臨的眼睛說，&ldo;你兜裡有錢，一個電話打出去，有人能幫你辦事，這是讓你和你傍家生活快樂的唯一途徑，沒有這個，你們倆就只能互相消磨各自的良心了。&rdo;徐西臨轉著手裡的白瓷杯子，不吭聲。&ldo;我直說了吧，這事對你們倆都沒好處，對你哪不好，我就不多說了，你比竇尋那傻逼崽子心裡有數，我說說竇尋。&rdo;竇俊梁疲憊地往椅子靠背上一靠，&ldo;我今天沒閒著，一早就去了竇尋他們學校。&rdo;想當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拿購物卡和項鍊打發七里香的事彷彿還是昨天。誰能想到有今天爽一個重要客戶的約去兒子學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ldo;我也不知道找誰，輾轉找了一個上次見過面的老師，他跟我說，國外有個挺有名的什麼教授，看了竇尋畢業論文的初稿，很想讓竇尋申請當他的學生，可以保證竇尋去了就有全獎。&rdo;竇俊梁雙手一攤，&ldo;這事他跟你說過嗎？&rdo;徐西臨的手指頓住了‐‐沒有。&ldo;還有一個事我估計你也不知道，竇尋今天給他們系裡打電話，確認放棄保研。&rdo;竇俊梁說，&ldo;他打算跟我徹底掰了，不想再用我供他上學，所以急急忙忙地出來找營生。&rdo;徐西臨脫口說：&ldo;我跟他說過有我……&rdo;&ldo;竇尋那狗脾氣，當不了小白臉。&rdo;竇俊梁一擺手，&ldo;小徐，你帶著腦子，走心地跟叔說一句，你覺得他這樣值嗎？&rdo; 絕境徐西臨僵持半晌沒吭聲，竇俊梁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等。徐西臨沉默了一會，對竇俊梁說：&ldo;叔叔，人只能對自己的事說了算，不能連著別人的份一起越俎代庖，前途都是個人的選擇，親生父母管得多了，將來都未免會受埋怨，何況是我呢？他值不值，我說了都不算，您應該去跟竇尋聊。&rdo;竇俊梁有點意外，沒料到徐西臨比他想象中的還不好對付，他眯著眼打量了徐西臨一番，感覺這孩子以後說不準是個人物……如果不是他自己執意要走歪路。竇俊梁也沒逼他，點點頭：&ldo;有道理，不過我之所以找你不找他，不是因為我惹不起竇尋，是因為跟他說不明白，那孩子覺得自
